直到这个时候,季世镜皱了皱眉,他眼神意味不明地扫过云岁晚。
刚才一直没出声,是因为不知道云岁晚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故意这么做以达到什么目的,但转念一想,她已经从国家侦探那里辞职。
再不开口,季老爷子是作死的趋势。
季家本来就愧对云岁晚,老爷子可以赶任何人走都不能赶她走。
“爸,您先别冲动……”
这边他刚开口,老爷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瞥过去一眼,怒声道:“谁再敢帮她说话,就别认我!”
云岁晚看向季世镜,很浅地对他摇了下头。
季世镜刚要无视老爷子说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好,我这就走。”
她没看父母和季宴礼是什么表情,说完就提步离开。
找到照看微微的工作人员,抱起她,头也不转地离开。
“妈妈,我们去哪儿啊?”
“回家。”
“不用和外公外婆和舅舅告别嘛?”
云岁晚眨了眨酸涩的眼,笑着轻声道:“不用了。”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宴会厅时,季宴礼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外套,手背青筋盘虬蜿蜒,骨骼清长,手腕皓白有力。
没有犹豫,他提着外套往外走。
“季宴礼!你要走了,就别再想回来!”老爷子声音震怒,威胁他。
但显然,季宴礼并没有被他威胁到,脚步没有丝毫停滞。
转瞬间就消失在了门口。
温韵看着自己一双儿女相继离开,心中没由来地弥漫着恐慌,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好端端地会演变成这样。
岁晚又为什么那么说?
刚走了两步,季老爷子看向他们夫妻俩:“怎么?你们也不想认我这个爸了?”
他们不得不停下,这是家宴,他们不能不管不顾地离场,更不能和宴礼一样想走就走。
只能先等一等,等结束之后再弄清楚。
云岁晚抱着微微,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今天是大年初一,出租车不多,但这可能是她今天以来最幸运的时候了。
“妈妈,今天外婆带我吃了很多很多好吃的。”微微兴奋地和她分享。
云岁晚下巴抵在她头顶,抱着软乎乎的一团,拼命忍着眼睛里的水光。
“外婆说,她没有见过妈妈小时候的样子,但一定和微微一样可爱。”
微微仰头看她,表情很认真地想了想,她也想象不出来妈妈小时候的样子,但一定和外婆说得一样。
“妈妈,你能不能变小啊,我也想知道。”
云岁晚笑出声的那一刻,一滴泪飞快地滴了下来,被她用手接住,指尖揉了揉眼角。
声音听不出异样:“妈妈不能变小,但却能记住微微小时候的样子。微微也要记住妈妈现在年轻的样子。”
“好呀。”
微微看着她,好像在努力记住她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