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在心里吐槽一句,插了一块儿果盘里的香梨,咬了一口,淡淡“嗯”一声。
她并不关心。
季宴礼看着她手里被咬了一半的水果,目光徐徐落在她漫不经心咀嚼的嘴巴,红唇染上果汁,仿若比桌上的花还要柔软湿润。
喉结轻滚,他突然觉得有些渴,拿起面前的红酒杯抿了一口。
这里的水果都是进口,汁水多且甜,不知不觉,云岁晚把果盘里的香梨几乎吃完。
剩了两块儿,她于心不舍地收手。
这样的小动作被季宴礼敏锐地捕捉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戳,软成一团。
把自己右手边的果盘里的香梨挑出来后,又把旁边人没动过的拉过来,重复一样的动作。
“哎,你强盗啊,拿我水果干什么?”旁边那人不爽,嚷嚷道。
“你不吃。”季宴礼行径霸道。
“……”
前方有人拿着话筒唱歌,呕哑嘲咋难为听,云岁晚没注意到那边的动静。
刚放下叉子,抬头看见缓步走过来的江心弈,看着她的眼神意味不明,饱含深意。
云岁晚福至心灵,立马领会,债主放话了。
看向还在埋头苦吃的沈叶初,戳她:“别吃了,快往旁边让一个位子。”
“嗯?”沈叶初刚想问为什么,下一秒也看到了人,顿时了然。
两人先后从座位上起来,动作统一地往另一边挪了一位。
江心弈收回目光,看表情应该是对云岁晚的识趣相当得意,优雅地在季宴礼旁边落座。
这边的动静没人觉得奇怪,云岁晚作为妹妹,给未来嫂子让座也是情理之中。
只有挑好水果,转头恰好目睹全程的季宴礼黑了脸,身上的气压顿时低得不能再低,脸上也没了丝毫笑意。
沈叶初见了,也顾不及填饱肚子,幸灾乐祸得很,凑到云岁晚耳边嘀咕:“哈哈哈哈哈季宴礼的面色铁青。岁晚,要说戳心窝子还得是你。”
“岁晚,给我狠狠地虐他!祝福这两人锁死。”沈叶初解气道:“你早日脱离苦海。”
云岁晚笑了笑,突然对一件事感到疑惑:“叶初,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江心弈?”
沈叶初想了想,说:“我们这个圈子里,和我一起长大的人之中,我和她从来都互看不顺眼。只不过她比我大几岁,会藏,就算对我看不顺眼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我从来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小时候因为这个在她手里吃过不少亏。”
所有人都觉得她对江心弈太过咄咄逼人,无理取闹,脾气娇纵。
却不知道,不同于和她明面上的针对,江心弈背地里可不少给她使绊子。
沈叶初最看不惯这种人。
“江心弈这个人心机很深,心思也多,却又要装出一种温柔大方,人淡如菊的样子,我不喜欢,很虚伪。”
沈叶初没说的是,八年前云岁晚离开南城之后,她偶然一次知晓了是江心弈最先察觉到岁晚喜欢自己的哥哥,可能比她还要早。
之后更是想尽办法在岁晚面前与季宴礼拉近关系,有意无意地刺激她。
当时岁晚一天比一天沉默,心里肯定不好受。
后来再想起那段日子,沈叶初才回过味儿来,总觉得岁晚每次笑时,眼神都流露着悲伤。
只是她太内敛聪明,没有人发现罢了。
同时,也是江心弈将云岁晚的秘密告诉了季宴礼。
这让本就讨厌她的沈叶初,更加深恶痛绝。
“想什么呢?”云岁晚唤她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