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日磾明白不能再与傅干辩论了,再辩论下去,于己不利。不管怎么说,天子无错,他们这些公卿在董卓武力胁迫下,全都默许了。
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大大的黑点。
“翁叔,先别说这些了。进去说,进去说。”
蔡邕从外边越过门槛,走进院内,拉住马日磾的手。
“伯喈,你怎么在此?”马日磾没想到能在上邽遇到老友,心里欢喜。
望着马日磾嘴角的鲜血,蔡邕转向傅干,不满的说:“求实,翁叔乃是天下名士。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方伯在何处,快带翁叔去见他。”
马日磾明显不愿意,拉住蔡邕,恳切的说:“伯喈,私交归私交,公事乃是公事。不能因私废公。我持节而至,刘凉州不出面,只派一小小的吏员出场,有失礼节。我主动去面见刘凉州,更是堕了天子威仪。不行,不行……”
蔡邕急的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这些的。有句话,求实说的对。天子无过,尔等以何种名义废立天子?”
不回答傅干可以,然蔡邕的质疑,马日磾必须回答。
否则雒阳的公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乱臣贼子,助纣为虐之人。
为了自身的声誉着想,马日磾连忙解释:“弘农王并非陛下属意之人,乃是何大将军违背先帝的意愿,强推上去的。袁太傅拥立当今天子,是尊崇先帝的旨意,这叫拨乱反正。”
此时的雒阳并非董卓一家独大,在很多人眼中,他董卓只是袁家饲养的狗,等到董卓露出獠牙之时,才悔之晚矣。
这些士大夫想凭借着拥立之功,掌握汉朝的权利。在皇帝大将军宦官之后,作为永久的掌权者,上台发号施令。
面对这些顽固分子,傅干心头火气:“一派胡言。尔等慑于董卓的兵危,卑躬屈膝,曲意奉承,还敢把脏水泼到先帝身上。怎么,先帝也通董?”
马日磾多少还要些脸面,闻听傅干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红云。
蔡邕放开马日磾的手,用手点着他:“翁叔,你说这些有何用。如今天下只看到你等无故废立天子。凉州之士提起皆是瞋目切齿,恨不得杀向雒阳,扫除奸佞。”
马日磾也是委屈极了,为了大汉的存续,在董卓的屠刀下,他只能卑躬屈膝,期望袁隗能约束董卓。
目前来看,董卓对士人还是给予了足够的尊重。至于夜宿皇宫,只能算权利小小的任性。
出使凉州,马日磾以为凭借他关中马融族孙的声望,可以手到擒来。没想到阉党余孽刘玄德竟然连面都不露,让傅南容之子在此羞辱于他。
此时县衙之外,聚拢了许多刘备的凉州将领,对他怒目而视。
“这贼子,与董贼同流合污,废立天子,如今还敢大摇大摆的来咱凉州,欺负咱凉州武人没有血性。不如杀了他祭旗,拥戴方伯起兵勤王,诛灭董卓,讨伐公卿。”
马日磾惊愕的朝着发声之人望去。
粗眉大胡子,一脸凶恶之相,手里提着佩剑,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武人。朝着县衙走了过来。
“朱校尉说的对,杀了这老贼,起兵勤王。”
“对,杀了老贼祭旗,拥立凉州牧为秦王,起兵诛杀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