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西云询问施法要诀的时候,宗立武也不藏私,对其悉心指导起来。
当然了,如果陈西云询问的是听风术、十方隔音罩这些中阶法术的话,恐怕宗立武是一句都不会多说的,他可宝贝那些法术了。
宗立武虽然没有学过取火术,不过以他对火蛇术的熟稔程度,再加上初通术理的奥妙,教导一个区区的取火术自然不再话下。
两人初次见面便袒露心扉开怀畅谈,那陈西云暂且不谈,宗立武似乎对爱好术法之道的人很有好感,竟一直聊了数个时辰…
陈西云的修炼资质不佳,还是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全凭对术法的热爱走上了修真的道路。
老实说,夏小蝉对其前途并不看好,她没有歧视的意思,只是以平常的眼光去看待,就正常而言以陈西云闭门造车的修炼进度,终其一生能掌握一个火蛇术就算不错了,这也是大部分没有修炼资质的散修们的现状了。
修行之路少不得指导的,背靠一个修真门派是最好的选择,但修真门派有其招收条件,它虽需要大量的低阶弟子来从事生产和处理杂活,但修为不够的人连看护灵草、铸剑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干不了,门派是不会招收这种人的,而这种人在世俗中比比皆是。
远的不说,与她同乡的马连山便资质不佳,如果不是他从小刻苦修炼是不可能加入得了玉阳宗的,更不用说他修炼的功法得来不易。
身世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对绝大多数人而言,其一生的终点在起点时就已然注定了。
没有基础条件就没有敲门砖,入门都做不到,更不要妄想改变命运。
马连山之所以拼命苦修,就是因为加入玉阳宗后,哪怕干的是最低等的活,都能拿到两三枚灵石的月钱,换成金币便是二三十枚,这是普通人家辛苦一年都赚不到的。
修真对于平民来说是一场豪赌,马连山赌赢了。
还有更多家庭辛苦数年买来一本低阶功法,结果修炼十几年也不得其法,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种地养猪,至少全家能过得好一些。
眼前的这名青年大抵就是此类型了,看着他努力求知的样子,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批判他,可世道就是如此可悲,多少人的辛勤和梦想也填不满人世间的不公。
宗立武一直教到早晨,青年也一直用心听着,不愿错过一个字,直到乡民们壮着胆子提着扁担找过来,他们才结束了交谈。
“啊哈!里长来了,我跟你说,这全是一场误会啊…”宗立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青年也在一旁连连致歉。
村里人如释重负的同时,互相看了一眼起了其他的心思,还有几人在后面小声的议论开来。
里长当然知道众人在想什么,他斟酌了一下言辞道:“原来是个误会哦,是这样子,村子呢,向来不欢迎外人,我看你们还是尽早走吧。”
听到里长下了逐客令,宗立武顿觉不妙:“那请里长将报酬结清吧。”
听此,里长还在斟酌言辞,后面就有人叫嚷起来了:“又没闹鬼,先前讲的报酬不能算吧。”
“就是啊,早知道我跑过来看一眼就行了,这种小事怎么好意思收钱的?”
宗立武反驳道:“先前说好的,我帮你们解决问题,你们付我报酬,如今事情查清了,你们怎好出尔反尔?”
“这位小哥好不讲理,明明没干什么还伸手要钱,外乡人都这么黑心的吗,我可不敢出去了。”一位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从后面走了出来,拿着一块棉布当作丝绢,轻掩杏口讥讽道。
“我看呐,他们就是一伙的,来骗我们的钱!”又一道男声从人群中传出,说话之人未敢露面,只躲在人群里叫嚷。
“对对对,大伙想想,我们来的时候,他们不正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吗,肯定是在聊怎么分我们的钱哩。”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坏心眼,也不晓得他们的爹娘是怎么管教的,要是我家娃干这缺德事我真要打断他的腿哩。”
一位大婶一边怒斥一边指指点点,看起来颇为愤慨,一身的肥肉随着夸张的动作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