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己可以应付,阁下应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不如就此别过吧。”
宗立武冷冷说道,他是不会放任一个陌生人进队伍的,尤其是在这种危险丛生的地方,尽管此人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过看不出来,这个饿汉还有着一副知恩图报的热心肠,宗立武拒绝他带路,他便不远不近的跟着,为队伍保驾护航。
可他越表现的积极,就越让宗立武心生警惕。
他已经婉拒了几次,对方还是面带微笑一路跟着,宗立武终于不耐烦了,留下一袋干粮,冷言道:
“阁下还是自行离去吧,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可以自己解决,用不着你帮手。阁下莫要把善缘变成恶缘才好啊。”
男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对方的这副做派就好像他赖着不走,想多要一点干粮似的。
宗立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抱拳客气的说道:“出门在外,行事小心,还望见谅。”
这番话出口,男人的脸色才好看了些,笑道:“我能理解,那在下就不随行了,不过你们一定记住,过河的时候千万不要碰到水,一旦过了河就要立即往西走,还有,千万不要在夜间过河,在下言尽于此,各位一定要谨记,山高路远就此别过,诸位珍重。”
见男人捡走了干粮转身离去,宗立武才放下心,仔细想来,对方临走前的交代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暗自点头记在了心上。
可当他看到那座木长桥时,不由眼角急跳:这也算安稳过河的途径?
这座木桥想必是大灾之前由当地村民建成的,采用极为耐腐的木材所制,两列大腿粗细的木桩深深的钉入河床,每两对木桩之间又横一木梁,上托一纵木板,木板是由七八根碗口粗细的木材排成的。
此桥通常仅可过一人,若是两岸都有人想过河,那就只能等一方通行以后,另一方再行。
农家人对这种惠及子孙的工程很重视,此桥虽然简陋,连扶手都没有,却建得极为牢固,若非如此,它也没法支撑到如今的年岁。
现今看来,深入河床的木桩依旧牢固,当年建桥选材时确实用心了。
可作为桥面的杉木就腐坏严重了,不少地方出现了断裂和朽溃。
一踩上去就能听见“嘎吱嘎吱”、桥面不堪受负的哀嚎声。
这种时候谁第一个过桥?
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聚焦在宗立武身上,不用问,作为队伍的头领,探路的危险事情舍他其谁呢。
宗立武也很自觉,不用人催促便硬着头皮踏上了危桥。
普福安驱使木傀弓着腰在桥下同步行进,若是桥塌了,还能有个垫脚的地方。
宗立武步步小心,慢慢的将重量从后脚移动到前脚,踩实了,确认牢固,才迈出下一步。
这桥过得甚是惊心,他不知道掉进河里会遇到什么祸事,但绝不想尝试。
短短三四丈的桥,他硬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好在老桥尚算坚固,有惊无险承载他过了河,接下来便是连桂、普福安、小白和陆修。
宗立武过桥时,手里捏着扶风术却并未施放,以他的体重都能过去,其他人更没问题。
过桥之后便是一路平坦,宗立武没有听从饿汉的“过桥便往西”的叮嘱,他有自己的想法。
往西的路太过松软,心有顾虑之下,他毅然带着队伍向北而去。
宗立武不知道他的小心固然让队伍躲开了十几条巨蚯蚓的埋伏,却也因此闯进了更加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