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要回来已经是注定的事儿了,改不了,倒不如想想谁家挪个屋子给他。”
抽烟的掐灭了烟,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一直在当隐形人的十四叔终于开口:
“本来按道理应该是我家接,毕竟是我们喊回来的人,但是我们不是主观想喊他,所以这个灾星我们家不接。”
有这句做了起头,屋子中的众人便纷纷开始推辞起来,一瞬间何舟渡的名字就好像是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他说家里有体弱小孩遭不住阴气,另一个说家里老人被脏东西一碰怕是要丢半条命,再一位推脱屋子房间不够……
“啧…”
辈分最大的那个又发出一声轻啧,伸手敲了敲桌子大喝一声:
“安静!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他何振兴一家走了这么多年都能让你们怕成这样?!”
“何舟止!”他喊了个名字。
屋子角落中半句话都没吭的青年缓缓抬头,像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人在喊他一样,他迟钝地回应:
“在,二爷爷,什么事?”
“你家那老头三周前去世了,对吧?”尽管是询问的话,但那二爷爷的语气却十分肯定,“正好,屋子空了,你和何振兴儿子同辈,他得喊你句表哥,他住你那边。”
“好的,二爷爷。”
何舟止似乎并不像何家村的其他人一样对何舟渡这个名字充满排斥,他应了下来,并很快扶着墙起身:
“那我就先回去收拾屋子了。”
说罢这话,他贴着墙面摸索着走到门口,离开了这间屋子。
细看去的话,何舟止的眼睛蒙着一层诡异的灰蓝色,而明显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凝固瞳孔则说明了一个事实——他是个瞎子。
然而面对这一幕,这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去扶一把,离门近的甚至将门狠狠关上了。
而后落到屋中的一句话表明了缘由:
“两个怪胎凑一窝,这不巧了。”
这句话很快被后来者掐断:
“嘘!之前的老头可是真有点本事的!”
只不过屋中的人没有看到的是,何舟止在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后,步伐就利索了起来。
然而青年弓着背,行进的姿态不太像是人,反倒像是某种兽类。
若是离得近些,还能听见他有些诡异的自言自语:
“三爷儿,您说那是个什么人呢?要不是您说那是我的贵人,这会议我可就不来了——人和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也忒讨厌。”
……
何舟渡在天边的夕阳将大地渲染成一片昏黄色的时候下了大巴车,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车站旁来接自己的十四叔。
没等对方打招呼,代理局长脸上就先挂起了个青涩的笑容,他乖巧地喊了一声:
“十四叔?好久不见,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