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从全黑到全亮,被这冷色的人造光一扎,那双金眼里漫起水雾。
何舟渡下意识闭眼扭头,只是这避让的动作显得极为无力。
那群人大概是看到了他们想看的,男人哄笑道:
“药效不错哈,转头都没力气了。早前这小子凶得很哩,跟条狗似的逮谁咬谁。”
嬉笑着说完这话,那人伸手过来,一把扯下了何舟渡脸上的胶带。
用的力度很大,并且显而易见的不在乎手底下的人会不会感到痛。
胶带扯下,闭着眼的何舟渡身体一僵。
他的感官不算迟钝,一瞬间的痛感和后续火辣辣的疼痛在此刻完全充斥了他的大脑。
幸运的是,之前对访问体的痛觉操作让他还醒着。
不幸的是,因为清醒,所以痛觉会一直源源不断地来。
手脚上的绳索被解开,口中的布条也被取下,但何舟渡只是无力地咳嗽了两声,便没有了多余动作。
那双金眼微微睁开,大概是些许生理性的泪水让整双眼都显得湿漉漉的。
被那双眼睛看到的男人却是无端有些背后发毛,于是他怀着恶意回看:
“好侄女婿,听话点对你有好处,而且…”
他冷不丁一脚踹了过来,直到看到何舟渡捂着腹部在一声痛哼下倒地,他才接上后半句话:
“我讨厌你那个眼神,怎么说我也算长辈了,你听点话对谁都有好处,真的。”
话语中的恶意不像是正常该对人的,反倒颇有种刻意感。
何舟渡蜷缩着身子,没有回应。
大概是觉得没有回应的弱者很无趣,那人啧了一声,随手从一旁的人手中接过一套大红色的喜服,扔到了房间的座位上。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侄女婿。”
他的语气很是不耐,甚至带着某种期待:
“你不自己穿的话,就我们来帮你,反正嫂子只要你能走完场子就行,你什么状态没人在乎。”
“都是要死的,想舒服点就老实合作,摆那臭脸给谁看呢?”
话音落下,门被砰得一声关上。
只是门外的高声谈话表明人群并未走远,仍然停留在门口,也算是一种无形的威胁。
若是换个人在这,恐怕多少已经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慌了神。
“何局……?”
安芷晴担忧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何舟渡表情平静地缓缓坐起,看向极为不安的鬼魂。
眼见何舟渡惨白的脸,安芷晴几乎带上了点哭腔:
“对不起何局…他们,他们阳气煞气太重……我、我没法靠近……”
何舟渡没说话,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而后以一种极轻的声音开口:
“帮我个忙,不管什么方法,拖延点时间。”
“好。”
鬼魂应声,而后将一把尖利的刀从身体里抽了出来,塞给了何舟渡。
安芷晴入墙消失不见,而何舟渡盯着手中的刀看了片刻,又动了动手臂。
发不上力,但刀很锋利。
而且……
小区之外,争执的声音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
温迪戈打开后座车门,率先下了车,狼人走下驾驶座与他并排。
谢玄洲拉了一把因为飙车脸色不太好的陈铭,然后又拽了把大气不敢出的小狼,才走到前方。
小区门口堵的水泄不通,争论和蛮不讲理的话音四处乱飞。
狼人和温迪戈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你们去哪?”布莱克小声问。
“杀进去。”回答他的是温迪戈盛满怒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