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猫深深地吸了口气,冒着雨一个小跳跃到了谢玄洲肩上。
劈头盖脸砸下来的雨珠几乎瞬间就将猫淋了个浑身湿透,但三花猫浑不在意。
她转过身看向何舟渡,身上的马甲侧袋中已经换了东西。
猫脖颈上的项圈闪了闪:
“你知道启用重生协议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的对吧?我不希望你因此变成傻子,GSA短时间内也找不到第二个局长。”
“放心,”何舟渡只是笑,“我不觉得有这么多准备的情况下,我还会输得很难看。”
“而且,彩霞姐别忘了,我也确实需要你回去一趟。”
说罢,代理局长于岸边放下在他手中转变为赤色的戌狗。
何舟渡轻轻退开几步,护主的赤犬随着持有者的心意将氛围展开。
感受着这股氛围蔓延至整个海岸,他松了松眉眼,对着身后尚未离开的一人一猫比了个手势:
“谢玄洲,收队回局。”
这明显不是平日里轻松的口吻,谢玄洲下意识立正应声:
“收到。”
这句收到一出口,谢玄洲就明白他不能再留了,他便垂眼,带着翼猫飞快离开了海边。
天上的黑龙仍然在搅动着云层,掀起一阵又一阵的风雨,何舟渡却甚至放下了伞,任由雨丝将他淋湿。
有些狼狈,但这不是问题。
代理局长像是不经意般瞥了眼身后空无一人的大空地,便将视线转回,俯身蹲下打开木盒。
泗河镇水剑正安静地躺在其中,滴水不沾。
这柄完全由金铁浇铸成的长剑几乎和代理局长差不多高,足有一米八,携带起来的重量却并不算重。
但何舟渡知道这并非全长。
这柄剑的实际长度足有将近七米半,并且形制也与常规的兵刃不一样。
用作兵刃的剑往往都是需要锋锐的,而这柄剑第一眼看过去给人的感觉却是厚重。
椭圆形的剑尖就注定了其看上去更适合砸,而并非刺或者砍。
当然了,这个长度注定就不是给人用的,它的真实重量也意味着人类基本上是没有办法挥舞它的。
而谢玄洲之所以能将其带过来,是因为这柄“泗河镇水剑”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实物。
实际上的实物或者说文物,真正意义上7米多1500公斤重的那一柄剑,还收藏在博物馆里呢。
这柄剑实际上和之前的十二生肖雕塑一样,是超自然借由民俗文化催生出的、某种意义上的载体。
何舟渡能感觉到自从他将木盒打开之后,胸前的龙角便在躁动,哪怕是那枚尚且在金属盒中龙珠都有些异样。
他垂了垂眼,起身,从腰侧翻出一把枪来。
而要说反应最大的,恐怕还是天上那氛围凝聚起来的黑龙。
黑龙的瞳孔收缩成一束,一个甩尾掀起一片巨大海浪的同时,转身将云层聚拢。
于是在那片灰黄色的海水砸向岸边之际,灰暗的天色中银光一闪,一阵闷雷在云层中炸响。
也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冷不丁从斜刺里持刀扑向何舟渡。
风裹挟着雨水将对方身上的衣物和头发尽数打湿,闪电的银辉将年轻人的脸庞衬得分外狰狞。
海浪被戌狗的屏障阻挡在外,像是砸上了无形的空气墙,只炸开一片水幕,却未曾将海水染上代理局长分毫。
雨幕喧嚣,何舟渡没有回头,只是翻手举枪。
扳机扣下,仿佛胡乱猜测一般的盲打却仍然取得了自己战果。
艳红色的麻醉标穿透雨幕,精准无误地扎上了对方的皮肤,带出一个针孔般的细小伤口。
年轻人在半路上身子一软,踩着地面上的水渍滑跌,竟是一路滑至了何舟渡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