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和张鲁等人脸上的笑意也都消失不见了,有人脸色煞白,有人目瞪口呆,一时间,城头唯有那急促的鸣金声在回荡,“当当当……”
听到鸣金声,本欲挥师为赵韪阻击李汗青援兵的贾龙这才发现赵韪所部已经全面溃败,不禁又惊又急,“撤!快……往圆包岭撤退……”
此番伏击,以两万多步骑伏击李汗青千余铁骑,他本来信心满满,可是,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张肃败了,赵韪也败了,他哪还敢往上凑?
张肃和赵韪两部人马已经死伤惨重,若他再把麾下这八千人马葬送,那梓潼就将变成一座空城!
可是,正在此时,便有一骑匆匆来报,满脸惊惶之色,“报……李汗青的援军已经击溃了赵、刘两位校尉的人马翻过了梓山,正朝这边杀来!”
贾龙闻言顿时如遭雷击,愣怔当场,一旁的心腹贾全见状连忙硬着头皮劝了句,“大人,眼下已是退无可退……不如降了吧!”
“降了……”
贾龙顿时浑身一震,猛然回头望向了贾全,怒目圆瞪,“我等堂堂的大汉官军,岂可向贼寇投降?”
罢,他一咬牙,“传我将令:且战且退,退回圆包岭!”
可是,一众传令兵却没有动弹。
事已至此,哪里还兔回去啊!
且不李汗青的援军已经杀到,便是那支战力恐怖的铁骑也不可能任他们安然退走!
他们是汉廷的官军不假,却也不都是视死如归的义士忠良,他们也有至爱亲朋,也有牵挂!
眼见众人皆不动弹,贾龙不禁怒意勃发,“尔等为何还不动弹?难道……”
只是,他话还没有完,心腹贾全便抱拳一礼,声音沉重地打断了他的话,“大人……事已至此,顽抗下去之会让兄弟们白白送了性命啊!”
闻言,连忙又有一员将领附和,“大人……我等都有妻儿父母需要养活啊!”
“是啊!”
闻言,众人纷纷附和,“此战胜负已分,我等何苦还要顽抗……白白去送命?”
闻言,贾龙如遭雷击,只觉眼前发黑,缓了一缓,这才一扫周围众将士,最终也只得无奈一叹,“罢了!罢了……降了吧!都降了吧!”
周围众将士顿时如释重负,连忙轰然允诺,“是……”
“任……任……任……”
就在此时,东面突然传来了震响的呐喊声,正是张任带着仁字营的将士们自梓山杀了过来。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与此同时,李汗青也已带着千余铁甲重骑调转头杀了过来。
听得那骇饶声势,旗手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放倒了中军大旗,随即,一众传令兵纷纷策马飞奔,嘶声高呼起来,“大人有令:降了……大人有令:降了……”
看到贾龙阵中的中军大旗缓缓倒下,城头的燕邠不禁浑身一颤,“贾龙!贾龙……噗……”
心情激荡之下,燕邠一口鲜血喷出,仰面变倒。
“燕从事……”
一旁的吴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伸手,堪堪扶住了他,想要出言安慰,但最终却都化作了一声长叹,“李汗青……不可胜啊!”
其余众将官尽皆默言,唯有在心底哀叹:李汗青确实不可胜啊!区区千余骑便能杀得张肃和赵韪近两万步骑丢盔弃甲,如此恐怖的战力……还有谁人能胜之?
李汗青,不可胜!
这一刻,不论是城外幸存的益州军将士还是城头的益州军将士,都已兴不起半点儿抵抗之心了。
唯有张鲁暗自咬了咬牙,一望燕邠,狠声劝了一句,“大人勿忧!梓潼城高,又有震雷相助,我军据城而守,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只是,他的话尚未完,吴懿便苦笑着打断了他,“张都尉难道没有听到先前梓山方向的那一声巨响?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张都尉的震雷也是自李汗青那里仿制而成的吧?”
张鲁不禁神色一滞,无言以对了。
张鲁仿制黄巾军的震雷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燕邠自然也听过,见状打起精神安慰了一句,“张都尉不必沮丧,我军既有城防之利,又有震雷相助,还有城中军民众志成城,定然能拒敌于城外的!”
罢,他站直了身子,一扫周围众将官,“诸位立刻整顿城防,召集丁壮……准备死战!人在城在!”
燕邠得慷慨,但周围众将官听后却都是面露犹豫之色。
见状,燕邠不禁心底一沉,“怎么?诸位……”
只是,他话还没有完,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在城下响了起来,“颍川李汗青在此,城上的人听仔细了:尔等若肯开城献降,本帅绝不滥杀无辜!否则,待本帅攻破梓潼城后……鸡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