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们看看你们地本领,要让山上的步兵知道,什么叫做骑兵——”
细封敏达怒吼着。
叶吉川雉沉着脸问道:“他们伤害我们怎么办?我们没有武器,就像*着身体在和敌人作战!”
细封敏达轻轻摇头:“告诉你的战士们,一旦被他们现,可以逃跑,如果被追上,那就做俘虏好了!不要抵抗,他们不会伤害你们,大将军在这方面的军纪是很严厉的。”
“如果他们用弓箭来对付我们怎么办?”叶吉川雉追问道。
细封敏达笑笑:“你尽管放心,你们遇到地都是步兵,没有弓箭兵!”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虽然他们没有弓箭等远程武器,但是在丰林山里捉迷藏,你们未必能够跑得过他们。”
两家地军官们齐齐默然。
连年仇杀征战,两家的军士们作战经验都不算少,但却都是头一次遇到如此诡异地作战任务。
在自己的地盘上和友军作战,而且还是己方只能满山遍野跑着被人家捉,这种倒霉的任务实在令人很不爽。
细封敏达并不理会众人地心思,他缓缓站起了身躯。走到缓坡外沿,扫视着在山坡下整齐列队的两族战士们。
“我要你们知道——”
细封的声音随着缓缓吹动的微风,飘入了每个士兵地耳朵里。
“我带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把你们变成真正的军人……”
“你们很勇敢。也很坚韧,但我要你们知道——仅仅靠勇敢和坚韧成不了军人,勇士只能击败一个敌人,而军人却可以用一百人击败十倍于自己的敌人……”
“自今日起,你们不再是家族仇杀中不共戴天的敌人,你们有着共同的使命与荣誉!你们是一支军队,是一支令所有与你们为敌的人心惊胆落的无畏强军-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就是你们即将面对的现实——
“杀牛家地荣誉。就是叶吉家的荣誉!同样,杀牛家的耻辱,也就是叶吉家地耻辱——”
细封敏达的声调并不高。比起那天在大雨中,他今日的语调平缓得多了,然而在他说话的时候,山谷内却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这令他的声音很轻松便送进了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一个一个的人……”细封敏达脸上带着冷漠的神色,口中的话语坚决明快,语意清晰。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一支军队……”
“军队要有铁一般地军法纪律……”
“在军队里,没有叶吉家,也没有杀牛家,叶吉就是杀牛。杀牛就是叶吉!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你们就没资格参加这支军队——
“六天的行军跋涉,很辛苦——你们能够跟着走过来,我很满意!”
细封敏达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温柔的笑容。
随即。他的笑容敛去:“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学会如何用你们自己的脚走路,仅仅是成为一个骑兵地第一步!”
“你们是骑兵——是一支无论在马上还是马下都能将敌人和对手彻底击败的兵,而不是只会骑着马挥舞马刀的废物……”
“骑兵就是无坚不摧,骑兵就是战无不胜,你们必须明白一个道理。骑兵是否能够打赢——与马无关!”
听着细封敏达杀气腾腾**豪迈的讲话。山谷中的两族战士们眼中开始透射出光彩。连续六天地疲劳行军,已经将这些勇士身上地骄狂之气消磨得差不多了。这些曾经面对中原的汉人军队不可一世地战士们第一次现,离开了马背,脚踩着大地的时候,自己未必便比那些胆怯的汉人强上多少。特别是叶吉家兵,在十棵树之战中侥幸逃生的人们对那些全身铁甲持枪冲锋的延州步兵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直至此刻这些人才明白,细封敏达这个可恶的党项羌为何要连日不辍地折磨他们。
骑兵,绝不仅仅是骑在马背上的兵那么简单。
一个合格的骑兵,先必须是一个合格的步兵。
与武器装备无关,与马匹品种无关,骑兵就是骑兵,无论骑在马上还是站在地上,都是骑兵。
一支徒步开进的骑兵仍然是骑兵。
细封敏达不擅长讲大道理,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手中这千把人在李文革未来的计划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党项八部骑兵的战斗力和马匹装具情况远非眼前这支杂牌军可比,如果不在训练手段上想办法,这支骑兵是不可能在两个月后与拓跋家精锐临阵对敌的。
两个月时间训练不出一支合格的骑兵。
但是两个月时间却足以让一支杂牌军拥有骑兵的气质和精神。
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骑兵就是进攻的代名词。
一支没有荣誉感和进攻精神的骑兵,不叫骑兵。
“我要你们明白——”
细封敏达用足了力气扯着嗓子喊道。
“不管你是姓杀牛还是姓叶吉,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只有一个名字——”
“我们是——”
“保安骑兵团——”
细封敏达狂暴粗野的声音在山谷间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