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她不同的是王大娘子,王大娘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回事不是什么好事,心里觉得怦怦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心意很,跑去康家找她姐姐了。
康姨母现如今在这京城里头也是一个神人,其神在几年之前,她还是拿嫁妆养老公,养老公的小老婆跟一堆乱七八糟的庶子庶女的,可现如今,她已经完完全全从那种状态里头脱离出来,凭借着一手不知道从哪学的出神入化的鞭子,和足够好的刚好老公摔瘫了的运气,成了这京城之中名声在外的预备役单身俏寡妇女名媛。
这日子过得顺心了吧,人的戾气也就没有那么的大了,在面对丈夫没有自己丈夫那么恶心人的妹妹的时候,想着自己现如今上无婆婆、中无丈夫、下无烦心事儿,全家上下自己是老大的生活现状,对王大娘子这个妹妹也就没有那么的嫉妒了,她听见她说的事儿的时候,也能含着些真心实意的帮她想想办法了。
“我家的情况你知道,你姐夫如今是不成了,你外审现如今还在读书没有考取功名,宫里头出了啥事儿为啥将你婆母叫去,我这也只能尽力凭着自己的朋友帮你打听打听。不过你别慌,我想着那事儿也波及不到你身上,若是能波及到你身上怎么可能不叫你一块儿去呢?”
康姨母安慰着王大娘子,嘴上这么说,实际心里差不多有个猜测——她现如今过得顺心顺意,就喜欢听一些八卦什么的,关于勇毅侯府那边的事情,也是曾听过一耳朵的。
她也清楚自己这个妹妹没什么脑子,怕直说了之后,她在弄出什么破事儿来,波及到自己这个姐姐的名声,所以干脆就不说。
那娘子本来就是心里慌得很,想要找个人说话,所以才找到康姨母这儿来的。
康姨母这安慰看上去浅的很,但实际上却真的安慰到了王大娘子。
“现如今也只能先这样了,这希望不是什么祸事吧!”王大娘子回了一句之后就蔫蔫的坐在那儿了。
而与此同时,被接到朝堂之上的盛老太太面色可不好。
她在来的这一路上想过许多,可能性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现如今的勇毅侯府状告她这个出嫁多年的姑奶奶!?
盛老太太只觉得分外的荒谬,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她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当年的那些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直到现如今,她也觉得是那群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心太大,想要争他这个嫡女的东西。
若不是心太大的话,哪里会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这都过去了多少年了,这群庶弟们生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居然还敢告御状,告她这个姑奶奶,让她这个出嫁多年的东西!
认真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教出来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走大运的继承了勇毅侯府,发展不起来,还算计出嫁了的姑奶奶的嫁妆!
所以,盛老太太跪在堂上声音洪亮的辩驳道:“回禀官家,臣妇不认同勇毅侯府这群人的说法!”
这断案嘛,自然是要双方的说法都听一下的,已经听完了勇毅侯府众人的说法,还听了两遍,现在这会儿被状告的这位徐氏有自己的说法,大家自然也是要听一听的。
双方的说法全都听了,才有利于断案,不是吗?
所以说这在上手的皇帝已经觉得是盛老太太的错,毕竟无论如何,抛开家规还有国法立在这儿,从来没有出嫁的女儿将整个府里头搬空,留给袭爵的兄弟一个空壳子的道理。
虽说勇毅侯府这些年在京城之中并不显,但这一家子形容出来的窘迫,真真就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说吧说吧。”
皇帝说的很随意,实际上心里也好奇堂下这个盛老太太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花儿来。
盛老太太见皇帝愿意听她说,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了起来:
“臣妇的父亲当时是勇毅侯,父亲与母亲只有臣妇一个女儿,父亲与母亲在世的时候已经说过说,她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臣妇的,臣妇当时带走东西,只不过是按照父亲和母亲的遗愿做事,虽说国有国法,但臣妇觉着,还是要按照父母的遗嘱。更何况,臣妇也不是带走了永义侯府所有的东西。嫡出与庶出七三分,臣妇只不过是带走了属于臣妇的那一部分,属于他们的东西,臣妇可是为他们留着呢!莫不是他们觉着孝敬父母,已然是最不重要的?”
盛老太太能干出搬空大半个勇毅侯府的事儿,就证明她的脑回路与旁人是不同的。
在她看来,勇毅侯府就是她父母留给她的东西,就连有一侯府的爵位,若不是国法规定不允许女子袭爵,那也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她愿意给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庶出留出三成的家产,已经是他身为勇毅侯府的独女和嫡女,能够留给他们最大的体面了。
可这群人连这份体面都不愿意要,那就与她这个勇毅侯府的独女加嫡女,没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盛老太太的脸上写满了淡然。
而跪在她旁边,尽量的想要缩小自己存在感的盛纮却是将无语爬上了面庞。
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嫡母只是有些冷淡,但对待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套,且是拥有大智慧的人。
可今日听见自家嫡母这一套说法之后,盛纮只觉得还是自己以前见识少了,对人的判断也不够准确,不然他也不会认为自家嫡母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这是有大智慧吗?这简直就是脑壳有病呀!
强占别人的家产还占的这么的理直气壮,盛纮觉得上天入地也没有下一个人了。
这么想着,盛纮的脑袋低的更低,duang大一个人缩的更小,恨不得这地上有个地洞,能让他马上钻进去。
不过这个时候也的的确确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因为大家都被盛老太太这离谱又特别特别特别特别超前的话震撼到了。
被震撼到的人也包括坐在上首的皇帝,以及已经慢悠悠的移到皇帝旁边扒着龙椅扶手的太子。
皇帝好歹是见过些大风大浪的,表情还没有完全的崩掉。
太子最兴来终究是年纪小,哪怕平日里被教导的再怎么的稳重,这会儿也已经张大了嘴巴,那张大的嘴巴似乎能吞进去一个鸡蛋。
“咳咳,咳咳咳。”
皇帝干咳了几声,好一会儿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徐氏,你说你是遵照遗嘱办事,可有证据在手中?你的父母可又留下一字一句,说是叫你在他们死后和庶出的兄弟七三分家产的?”
瞧这盛老太太年纪大了的模样,皇帝张口说话的时候还是十分委婉的。
只不过他的委婉并不能换来盛老太太的有理有据。
“父母给女儿留家产,难道还非得写出来吗?我在母亲床前侍奉,母亲自是留了话让我拿走我该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