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竟真的要为了江璃戈杀了我?”
宁云逍神色未变,唇边扬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就你,也配与她相提并论?”
“我为何不配!”白尽媛愤怒地大吼了声,“当年,殿下在荆州成事,是我白家倾力相助!她江璃戈自始至终,未曾为殿下做过分毫,只知躲在殿下的羽翼下享福!这样的她,凭什么得到你的青睐!凭什么!我们白家为殿下做了那么多,难道连一点照拂都得不到吗!”
尖锐的一声质问,让偌大的宫殿一时间火花四溅。
宁云逍闻言,目光轻描淡写地从白尽媛脸上扫过,那眼神就似瞧叫花子似的,高高在上的怜悯。
“她为孤做的事情,是你永远也看不到、比不上、配不得的。眼瞎心盲之辈,根本不配对我们的感情评头论足。”
正在气头上的两人,动静颇大,外头的江璃戈显然也是听见了。
心下暗道不对,也顾不得旁人的阻拦,便大力推开门板。
而此时,里面两人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宁云逍穿着江璃戈曾送他的那套蓝色锦袍,掐着只穿了里衣的白尽媛抵在柱上。
一瞬间,在场众人的脸色……
一个赛一个的微妙。
江璃戈必须承认,看见此情此景的她,只觉声线都似在发颤,像有根生了锈的针刺入她的胸腔,在心脏处引发了密密麻麻的痛意。
然后,她颤抖着声音勉强地笑了笑,开口询问。
“你们这是……?”
眼下这种情况,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暧昧横生,被江璃戈这般质问的时候,宁云逍只觉得心里腾升起一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阿璃,你听我解释,我……”
宁云逍神色慌张地顿了顿,而江璃戈那双素来明亮的眸子,也在此刻暗了下去。
正值此时,只见一道明黄的身影阔步跨入殿内,似乎半点没有瞧见两人之间汹涌的试探之意。
“好了,逍儿,此事不必你忧心了。朕碰了她,自然会给她一个说法。”
“圣上?”
盛武帝话毕,在场众人无不错愕,他却只是只轻笑一声,浑不在乎地挥挥手。
“愣着做什么,还不讲朕的‘白常在’请下去更衣?”
一旁的卢公公反应极快,垂首向前扶住了白尽媛的小臂。
看似恭敬,实则狠狠扼住了白尽媛的手,布料之下的肌肤恐怕是红肿一片。
“白常在,请吧?”
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盛武帝的一句话,在瞬间化解了宁云逍的僵局,纵然他仍为生母之死迁怒于盛武帝,却也不得不承了盛武帝这份情。
而江璃戈呢,虽然对眼前这出戏有些不解,但得知宁云逍与此事无关时,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一屋子人,心思各异,盛武帝却似浑然不察般,冷不丁地道了句。
“朕与太子还有几句要紧话要说。”
江璃戈与郑宝瑶立马懂事道:“既如此,我们便先回去了。”
话罢,两人便扭头出了东宫。
而宁云逍此刻才慢慢缓过神来,看向盛武帝的目光十分复杂。
“白尽媛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放在后宫,于你无半分益处。”
盛武帝淡定得很,只道:“朕若杀了她,昭华那般聪明的丫头,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