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定有菁玉那老妖婆的手笔,今个儿回宫我便往她膳食里下了泻药去,叫她把那肚子黑心肠窜个干净!”
“璃戈妹妹,不可。”董怜初轻声制止罢,垂眸道:“菁玉长公主背后势力深不可测,万不可得罪。至于文昌侯府,这次也追究不得。”
江璃戈大为不解,“为何?”
“因为我是个母亲。”董怜初垂首,落寞的神色又暗含坚韧,“他们可以将孩子作为勾心斗角的工具,但我不可以。这件事情若是追究下去,受伤的只会是立儿。”
玉玲珑对董怜初的这一选择似乎并不意外,友善地提醒道:“他们便是吃准了你不肯让孩子知道,才会设下此计。”
“我知道。我及笄那年便嫁给了周建弼,这十年聚少离多的,我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也未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却是不想这个男人连和离之际都要摆我一道。前几年侯府名下的产业出了问题,急需银钱周转,我变卖了将军府的老宅这才度过危机。”董怜初轻轻应了声,言语之间便带了几分对自己的讥笑,“如今,我没有婆家了,娘家也回不去了。落得如此下场,是我活该,怪不得谁。”
江璃戈眉头紧锁,一时也不知怎么安慰董怜初,倒是玉玲珑风情万种的一笑,不知从哪儿拎了壶酒出来,往桌上一撂。
“人生嘛,错了便错了,有什么要紧?大不了重头来过便是,及时醒悟,总比错一辈子要好吧?”
玉玲珑豪迈的模样,逗得江璃戈忍不住一笑。
“是啊,有机会重来便是最好的。”
“是啊。今日啊我来陪你喝酒,喝个畅快。酒醒之后,你便是新的自己了,勿念过往。”
玉玲珑就着桌上的茶杯斟了两杯酒,推至董怜初面前,而后轻推了江璃戈把。
“至于公主,还不趁着天色尚早去感激下该感激的人?”
董怜初也抿唇揶揄道:“是了,今日的酒可没你的份儿,昭王世子那儿还有顿感恩酒等着你呢。”
“哼,回头再寻你们麻烦!”
江璃戈被两人打趣地面上一红,一跺脚丢下这么句话便扭头出了医馆。
要说董怜初能顺利和离这事儿,的确得好好感谢宁云逍,若非他见微知着的本事儿,她们一时还真拿菁玉长公主那样的人没法子。
这般想着,江璃戈便在京城有名的酒楼打尖儿了些吃食,然后便吩咐马车直接往城郊的军营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如今再见守卫小邓江璃戈已经能混个脸熟了,跳下马车熟络地打了招呼,“下午好啊~”
守卫小邓瞧见江璃戈,面上先是一喜,而后又垮下脸来,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宁司吏那日出军寻人,被人抓了把柄,如今被带去行军棍了!”
“什么!”江璃戈惊得瞪大了眼,再顾不得旁的,“在哪儿!”
小邓是个机灵的,忙展臂做拦人状,“昭华公主,擅闯校场可是大罪,里头有菁玉长公主主持大局,您去了也于事无补!”
江璃戈知道小邓职责在身,也不想对方为难,故作跋扈地一脚踹在小邓身上,长剑随之出鞘,素手反转剑刃便稳稳地架在了自己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