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江璃戈你个害人精,克死了昭王世子还不够,如今还要来祸害我们家醒嵘吗?”
话音落罢的刹那,萧皇后便瞧见数丈之外的门自里面打开,一身水蓝宫装的江璃戈自屋里走出。
江璃戈脸上还泛着病后未愈的苍白,纵使如此,衣着装扮仍旧保持着公主的规制,精致得一丝不苟。
“皇后娘娘,今日这些话,我不与你计较。不过也得好意提醒下您,昭华与您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想来今日这些话并非皇后娘娘之意,撺掇您与福宁宫交恶之人,意欲何为?皇后娘娘不如好生想想。至于醒嵘那边……”江璃戈说到这里,总算是神色不明的顿了顿,“我会同他说清楚,您放心吧。”
虽说萧皇后在江璃戈眼里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对于萧醒嵘而言,萧皇后真是个极好的姐姐。
此番是江璃戈欠萧醒嵘的,无论如何,她也不该与萧皇后为难。
是以,江璃戈说罢该交代的,也不管萧皇后是何神色,便绕开萧皇后径直离开了。
萧皇后也猝不及防地被江璃戈提了个醒,当即脸色一变,没再追上去。
江璃戈撑着伞走到养心殿时,只有萧醒嵘一人跪在雨中,皇庭威严而辽阔,便显得那人素来高大的身影无比的渺小而落寞。
江璃戈屏退左右,撑伞缓步走去,缓缓停在了萧醒嵘的身侧,为他挡住了雨水。
然后她说,“萧醒嵘,别闹了,回去吧。”
少女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萧醒嵘一听便知,正是他心心念念挂在心上的那人。
滂沱的大雨中,他抬起头,望着少女柔顺的下颌线,认真反驳:“我没闹。”
江璃戈叹了口气,耐心劝道:“萧醒嵘,我与世子已有婚约,你就算在这儿把膝盖跪废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江璃戈,你我自幼相识,彼此什么秉性都了如指掌。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素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之人。”萧醒嵘说这话时那股子肆意而为的态度,与江璃戈记忆中的萧醒嵘如出一辙。“一纸婚书,于我而言不过只是一张纸。若你愿意,功名利禄也好,世俗规则也罢,我统统都可以不要。”
“可我要。”飘摇的风雨中,江璃戈一身宫装亭亭而立,那挺拔的脊背不仅是她的骄傲,更是她的责任。“萧醒嵘,我是南楚的和亲公主,嫁给宁云逍、守护两国免受战火,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命。”
“可宁云逍死了!”萧醒嵘言辞激动,“他死了,你一个坏了名声的和亲公主,便只剩下两条路,要么遵守婚约,守寡度过余生;要么取消婚约,背负一世骂名低嫁。江璃戈,你甘心吗?”
江璃戈实在是没想到,素来粗心的萧醒嵘能为自己考虑到这个份上,不由心头一暖。
“萧醒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帮我而牺牲自己的一生。”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