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嘛,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日,江璃戈就好了个七七八八,再休养个两日便能活蹦乱跳了。
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偏殿里已近月余,江璃戈闲得都快长出花儿来了,可江太后却是担心这担心那儿的,死活不肯放江璃戈走出福宁宫。
江璃戈无法,只得趁着夜深人静时,轻装简行爬了福宁宫的狗洞出去。
为表诚意,江璃戈还特意偷摸着带了支上好的人参,值不少银子呢。
宁云逍伤势被盛武帝发现后,便被拘在了宫里养伤,听闻原本是安排在养心殿旁边的一处空置的宫殿,后来贤太妃怎么也不安心,便将人接去了寿康宫。
寿康宫毕竟是贤太妃的地盘儿,自来守备森严,好在江璃戈在宫中这么多年,好的没学会,哪里有空子可钻却是门儿清。
江璃戈自福宁宫出来后,便直奔寿康宫的偏门而去,那边有处矮墙平日没什么人守着,外头还有棵歪脖子树,爬树翻进来简直轻而易举。
进了福宁宫,江璃戈便顺着游廊往打听好的地方而去。
为了避免被发现,一路走走停停、遮遮掩掩,费了不少时间,等她走到宁云逍暂居的地方,外头月色已深,几乎瞧不见什么宫人。
一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主仆俩的谈话声。
鬼使神差的,江璃戈没打断两人的谈话,而是就着假山遮住身形,既来之则安之。
声音大些的那个,一听便知是宁云逍身边的孤帆,惯常是缺了几分稳重的性子。
“反正属下能做的都做了,如今也是没有法子了,一两个嚼舌根的属下还能将人打一顿警告警告,这大家都说我能怎么办?再说了,属下若是不知情,也当您是在意那些个风言风语呢。”孤帆摊摊手总结,“属下解决不了。”
“女子贞洁,又岂在罗裙之下?”宁云逍叹息着感叹了句,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又接了句,“昭华公主,是个好姑娘。”
宁云逍说罢这句,空气中有短暂的寂静,又过了会儿才压低声音不知嘱咐了孤帆些什么,听不大清,而后便是孤帆闷闷地应了声。
“知道了,明日我便去办,保准叫那些人不再妄议昭华公主了。”孤帆说罢,又从掏出了一封信笺递给了宁云逍,“圣上赏下的银子已都存进钱庄了,再隔些日子便想了法子送去长安坊。至于那些个夜明珠什么的,一时也没想到低调的法子。”
“嗯,不必急于一时,要紧的是不能叫她知道了。”
“世子军功换来的赏赐,都悉数赔给昭华公主做补偿了,可人昭华公主要的未必就是您的补偿。依属下看,世子若真是为了公主好,就不该非要解除婚约。”孤帆见缝插针,赶忙劝道:“爷,旁观者清,属下这两只眼看得真真的,昭华公主对您的心那可真是没的说……”
“孤帆。”
孤帆一番劝导之言未曾说完,就被宁云逍冷声打断了。
话音落定许久,久到旁人只当那是一句简单的警告,却听宁云逍沙哑的声音又起,明明是再平淡不过的语气,却叫闻言之人皆是一怔,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宁云逍说,“孤帆,我身负奇毒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不能连累了昭华公主。如今,能为她做的,也不过是给她一个自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