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戈还在犹豫,宁云逍便已一锤定音道:“好了,就这样决定了。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说罢,宁云逍将身上防身的武器一并卸下,而后搂着江璃戈的腰就朝着胥家所在的山丘,凌空飞去。
“什么人!”
随着守卫的一声高呼,宁云逍同江璃戈一道稳稳地落在了战地的入口处。
数把利刃直指而来,江璃戈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上前一步挡在了宁云逍身前,冷声道:“南楚昭华求见外祖父、外祖母,烦请通传。”
说罢,江璃戈将头上的一支发簪作为信物递了过去。
看守的守卫见状,半信半疑地接过发簪,迟疑片刻才冲旁边的守卫交代:“你们且看着,我去禀告一声,去去就回。”
“好。”
守卫去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毕恭毕敬道:“主子有请,两位且跟小的来。”
“有劳。”
山路一路崎岖向上,周遭潮湿又破败,环境不仅谈不上好,甚至有些破败。
胥家人的居所就建在山顶上,几间并不宽敞的竹舍,屋子中央还摆着作战用的沙盘,江璃戈他们一走进去就可以看到。
显然,胥家没想着避开他们。
这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进了竹舍,便有人前来给他们倒了茶,谨慎起见,两人皆未碰触室内的物品。
而胥家人也未让他们久等,只待点心上桌,江璃戈的外祖母以及舅舅两人便一并进了屋。
江璃戈仍然端坐在位置上,看着这两张熟悉的面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宁云逍率先起身,礼貌地拱了拱手,“老夫人、胥大人。”
两人闻言纷纷颔首还礼,“太子殿下。”
两厢打罢招呼,江璃戈仍是冷淡的坐在原处,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安静得像个假人。
宁云逍含笑答了圆场,“一路奔波而来,阿璃身子有些不适应,还望诸位长辈见谅。”
“无妨。”胥老夫人开了口,“她若是此时还能与我们亲亲热热的套近乎,那便不是我胥家亲手教出的孙女儿了。”
听了这话,江璃戈像个被踩到尾巴的小兽,红着眼睛噌的一下站起来,“可胥家教我的是忠君爱国,而非叛国而逃、杀戮百姓、占山为王!”
胥老夫人被江璃戈骂得一懵,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了大半,半晌才犹犹豫豫地解释道:“那些村民之死的确是我们不得已而为之,待日后我去了,必定会在地下好生赎罪。但若是再来一遍,我仍然会选择这条路。”
江璃戈闻言,愣了好久,才垂下眼帘讥笑出声,眼底的悲凉之意深深地刺痛着每一个人。
“为什么?”她问,“明明有那么多种方法,为什么你偏偏要选择最残忍的一条路!”
“因为,我要用最少的伤亡,挽救南楚百姓的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