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拍开他的手:“不是我不舒服,时安哥,我大舅说,他这次去辽东,赛老板是出了钱的,你说她都拿不出欠咱们的钱,又上哪儿凑钱去辽东?她该不是暗中将春风居给卖了,拿着钱要跑路了吧?”
山桃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
前世她被徐家母子压榨盘剥,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就想着要么攒些钱,卷着包袱跑了算了。
可她放心不下王素芬和瘫了的贾老太,又怕自己这一跑,给贾家抹黑。
要和离吧,徐光宗那个渣滓,竟为了自己的清誉,用王素芬跟贾老太的性命要挟她。
从那时起,山桃就明白了。
徐光宗不想背负嫌弃糟糠妻的名声,他要磨得山桃油尽灯枯,生生熬死。
亏得贾秀莲把山桃掐死了,要不然,山桃说不定还困在徐家那个虎狼窝呢。
由己及彼,赛西施的婆家要是跟徐家一样,说不定赛西施也有离开秀水镇逃到他处的想法。
虽然厌恶赛西施,但山桃也承认,不管背后是不是有人指点,赛西施能撑起春风居,就是个极其有本事的人。
一个有本事的人,不会甘心就这么被人盘剥,是一定会想法子脱离困境的。
“时安哥,我并不反对赛老板拿着银子离开此地,摊上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婆家,她躲得远远的才好,可她不能拿着咱们的钱不声不响地跑了,她若是真的有难处,跟咱们说一声,或是借给她银子,或是干脆送她一些盘缠,那都是咱们自己的事,偷偷摸摸的走了,那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总之,这事你得盯紧一点,她若没这个想法,那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自会给她赔不是,可她若是有这个念头,咱们也能及早做防备。”
孙时安低头想了想:“桃儿,你在家归置明日回岳丈家要带的东西,我出去一趟,去托人暗中打听,看看赛老板最近有没有出手春风居的打算。”
山桃送他出去,回来一边归置自己的箱笼,一边盘算明日要带什么东西回家。
贾老四两口子是准备这几日就出发去水头镇的。
她若是送些鸡鸭鱼肉回家不方便,不如去买些路上能用到的东西。
自然,四样点心果子和茶叶酒水米面粮油是少不了的。
再去药堂买些方便携带路上又能用到的药丸,一些样子好看能送给水头镇的亲戚们、又不太贵重的小玩意儿,就差不多了。
要采买这些东西,山桃一个人可拿不动。
她出门就先去了镇上的牙行,找牙子雇了两个身板壮实的小童儿,替她扛着采买的东西。
付钱时,牙子便笑问山桃:“雇人总不如自己买的,我瞧着娘子家中不缺钱,何不买个称心如意的人回去使唤?”
山桃赶紧摆手:“不敢不敢,我家中的钱还没富余到能使唤得起下人的地步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山桃却留了心。
等她成了寡妇,是得买几个人来使唤。
好歹得把肉铺支棱起来呀。
待孙时安回了家,山桃就把自己的盘算跟孙时安说了。
“什么?”孙时安扬起了眉头,“你要跟我学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