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学,你偏去学人家杀猪!那杀猪是下贱的营生,你难道要做个下贱之人吗?”
山桃吃惊地瞪着张春兰。
什么意思?
当着她的面,骂时安哥是下贱之人?
方才在大车上,跟她说,时安哥是个好人的那个张春兰去哪儿了?
张春兰骂完打完了,才发现山桃。
她若无其事地抿了抿发,轻描淡写地道:“我方才只是在教训我弟弟,你不要放在心上。”
山桃呵呵冷笑:“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这世上能让我放在心头的人和事很多,而你,不值得。”
张春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山桃才不管她变不变脸,提着桶就进了屋,把茶汤分给赵五叔等人,又找到了孙时安。
她不避讳旁人,也没放低声音,直接叫孙时安回家去。
“你一早上还得起来去找大哥他们,后日又得一大早赶着车去码头接我爹娘,不好好休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里有我奶呢,你一个孙女婿没必要在这儿苦守着,等后日我爹娘回来了,他们会打理的。”
这番话虽然有些不客气,但挑不出刺儿来。
赵五叔等人也劝孙时安早些回去歇着。
孙时安本来客气了两句,山桃一瞪眼,他立马就道:“五叔,各位叔叔伯伯,我这就回去了,过几日出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张口。”
山桃掐了他一把,小声嘟囔道:“逞什么能?出殡哪用得上你帮忙,那会儿我爹娘就回来了。”
村里规矩,人死之后得停灵满七天才能出殡。
等春兰娘出殡的时候,孙时安已经进山剿山猪了。
孙时安说的也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清河村这么多人呢,张家的本家也在,哪里就需要孙时安这个外姓的孙女婿帮忙。
可偏偏就有人不识趣。
“山桃她女婿,我家还真有一件事要叫你帮忙。”
张老狗从里间出来,嘴里一股臭味儿。
“春兰她娘出殡那日,家里得请亲朋好友吃饭,你记得送一头杀好的猪过来,我家那日用得上。”
张家很小,也很破。
张春兰去了镇上之后,她原先住的那间厢房让给了张冬子,腾出一间正房做堂屋。
此刻,春兰娘就静静地躺在这间堂屋中。
两张凳子一摆,上头架上卸下来的门板,一床又薄又破的被子盖住春兰娘,也盖住了这并不宽的门板。
春兰娘很瘦,被子从头盖到脚,只微微有些起伏,不仔细看,还看不出这被子底下躺着个人。
因为家里狭小,张家本家以及来帮忙的人,把这间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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