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个事情做吧,绣绣花也好,做做衣裳也罢,要不然,等天晴了,你回一趟咱们村,去砍些棍子,回来扎篱笆,把铺子里的鸡鸭鹅都迁到外头养,鸡鸭鹅的味道大,这几日那铺子里的味道都没法闻,时安回来是要开铺子做生意的,叫客人闻到这个味道可不好。”
山桃心不在焉地应了下来,好不容易等到第三天,老天爷终于放了晴。
本来要去车行赁个赶车的把式,但想来才下过雨,路上湿滑难行,还不如骑着骡子回家去。
琇莹就非要跟着去,说想去看看那片草甸子如何了。
山桃知道她不亲眼瞧着就不会死心,便叫琇莹骑着驴在后头跟着。
好巧不巧,一出门,就碰见了钱大花。
“这是要出门去?”
钱大花还是那副寡淡脸,见了山桃不痛不痒地打了一声招呼。
山桃便点头:“回家瞧一眼,你可有什么东西叫我捎回去?”
钱大花冷笑两声:“不敢,我现在是个奴才,得叫你一声姨奶奶,奴才哪敢托主子办事。”
“可别这么喊我,”山桃赶紧摆手,“我跟我大姐关系不好,你喊我山桃就行。”
徐母这方面就很有分寸,喊她亲家姑奶奶,不从贾秀莲这边儿论。
要是从贾秀莲这边儿论起,徐母也得喊她一声亲家姨奶奶,可正是因为把山桃单独从贾家这边论起,才喊了一声姑奶奶。
不管怎么着吧,只要把她跟贾秀莲撕掳清楚,山桃心里就舒服。
钱大花哼了一声:“你们姊妹俩身上流着一样的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了。”
她砰的一声摔上门,倒把山桃弄了个一头雾水。
这钱大花果然跟张春兰一样,魔怔了。
她又没招惹钱大花,把气撒到她身上算是怎么回事。
“嫂嫂,咱们走吧,”琇莹劝慰了山桃几句,“跟这种糊涂人有什么好说的?她自己愿意当奴才,谁也劝不着,既然如此,以后嫂嫂见了她,尽管在她面前摆太太奶奶的款儿便是,她若不服,那就告到她主子那儿,想来徐相公为了名声着想,也不会给一个奴才撑腰。”
这倒是个好办法。
山桃朝着琇莹竖大拇指,忽地想起琇莹为照庆撑腰的事情来,便笑着问琇莹:“你先前不是还为照庆撑腰了吗?怎么,你不要你自己的名声了?”
“这可不一样,我是姑娘家,别人欺负我的丫头,那就是欺负我,我不厉害一些,那些人就以为我软弱可欺,一味地欺负我,徐相公是个男人,他的奴才不敬主,那就是他这个男主子品行有亏,上行下效,才叫奴才这般无礼,他要是还要点脸,就该好好管教自己的奴才。”
山桃笑得合不拢嘴。
琇莹这张嘴可真是厉害,好赖话都叫她给说尽了。
以后若是嫁了人,可不用担心她在婆家受欺负。
才下过雨,路上泥泞难行,姑嫂两个磕磕绊绊,走了一上午,才走到村口。
正好赶上几个人在河对岸跌跌撞撞跑过来,嘴里不知道喊些什么话,只能看出来这些人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