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声音,像是巡夜的人来了。
山桃和贾老太赶紧穿好衣裳,王素芬也忙去东厢房,先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友福抱到西屋炕上,让友福跟着士敦一块睡,这才出去开了门。
领头的是赵五叔,不过他不是来敲贾家的门,而是在隔壁钱家。
“这大柱娘是去哪儿了?张银根那小子说,大柱娘从徐相公手里得了好些钱,一路上都在炫耀,说要回家来买地买田的,张银根这小子就惦记上了,吃了两杯酒,把这事记起来,就勾着几个赖子,想来偷点银子花花,结果到了咱们村,他们这些赖子觉得只偷一家不划算,竟然挑挑拣拣,偷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家。”
赵五叔越说越生气:“连我家,他们都去了!也合该我家倒霉,今儿个把狗子放在了菜地里,不然,他们可别想踏进我家大门半步!”
前头的张大娘一家子开了后门,站在后门处啧啧有声:“这群贼也来了我家!五哥,我家也丢了东西呢!也不知道我小姑子家里咋样,一会儿清点好了东西,我得上我家小姑子那儿去一趟,我那外甥在外头做学徒,家里只有我小姑子和外甥女两个人,估摸着她们要被吓坏了。”
张大娘跟她小姑子的关系是真的不错,说着说着话就忍不住了,赶紧戳了戳她家男人:“要不,你现在就跑一趟吧,我怕她们娘儿俩害怕。”
“那你咋办?”
张大娘道:“我能有啥事?反正今晚是睡不着了,我就开着前后门,要是贾大娘和素芬弟妹不睡觉,我就来跟她们说说话。”
王素芬连忙道:“张大哥放心吧,有我们陪着嫂子呢。”
山桃就站在门口,她听着赵五叔说大柱娘的事,想起大柱娘很可能没了,就怀疑是不是张银根干的,连忙问赵五叔:“五叔,张银根是在哪儿知道大柱娘有钱的?”
“他亲眼看见的,”赵五叔很不屑地撇嘴,“这小子成天在镇上吃酒,那日恰好撞上了这一场热闹,眼瞅着大柱娘进了镇上的客栈,听着那些看热闹的人说,大柱娘必定是从徐相公手里拿了一大笔钱,不然不会这么乐滋滋的,山桃,张银根说,那日你是见证人,大柱娘真从徐相公手里拿钱了呀?”
这事没什么好遮掩的,况且这里头很有可能牵涉了一桩人命案,山桃就更不好瞒着了。
“可不是么,大柱娘在我大姐夫家门口闹了一下午,还说我大姐夫要是不给个说法,她就去书院门口闹腾,我大姐夫没有法子了,就拿了他娘的一根簪子,去了当铺换了钱,回来给了大柱娘。”
山桃比划了一下手。
“足足有五十两银子呢,我送大柱娘出去的时候,还问大柱娘有啥打算,是不是要拿着这个钱,给二柱在地底下找个媳妇儿,或者给大柱找个媳妇儿,大柱娘却说,她想开了,二柱既然死了,那在地底下找啥样的媳妇儿也没用,大柱就更不用说了。”
“本身就是个傻子,现在又被鬼附了身,还扔在后山里呢,过几日去瞧瞧,谁知道是死是活,反正肯定是不中用了,既然不中用,那她把钱花在傻大柱身上,就是浪费银子,还不如把这个钱花在自己身上,回头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叫那男人入赘,趁着还不算太老,说不定能拼一拼,再生个孩子呢。”
大柱娘现在没了,这里头又涉及到张银根偷盗一事,赵五叔肯定是要弄清楚的,山桃不想叫人误会,就一五一十地把那日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寻思着大柱娘这个想法也没啥大错,就嘱咐她早点回客栈,第二日早些回家,可等我回来,也没瞧见大柱娘,这都过了三日了,他们家依旧锁着门,也不知道大柱娘去哪儿了,五叔,张银根没说大柱娘去哪儿了吗?”
赵五叔毕竟当了好些年的村长,山桃这么一说,他就发现了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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