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一脸惋惜,里正见状就连忙训斥赵五叔:“赵五,不是我说你,你们村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这八字没有一撇的事,你们就急着把人给沉塘了,这叫李捕头如何查案啊?”
赵五叔被说得抬不起头来,山桃连忙帮衬道:“里正,这其实也不能怪赵五叔,是张银根太不是个东西了,竟然领着外头的人,大半夜的,挨家挨户吃翻墙进来偷东西,他从前就不是个好的,村里人可膈应他了,这回又出了这件事,那大家伙不得把气都撒在他身上?连他爹都不管了,赵五叔一个人哪里能顶得住全村人啊。”
在乡下大家大族中,这种事倒也很常见,里正便没说话了。
李捕头趁机又问起山桃,大柱娘失踪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你见过钱家婆娘?她是真的从徐相公那里收到了一大笔钱?”
山桃没瞒李捕头,噼里啪啦将那日到底发生了啥都跟李捕头说了。
李捕头点点头:“这徐相公为了息事宁人,倒还真舍得,钱家的婆娘也太贪心了,都逼着徐相公去当东西了,啧啧,想必她平日也是个刁钻跋扈的主儿。”
赵五叔连忙附和,把大柱娘是如何为人处世的,事无巨细,全跟李捕头说了。
山桃却一直在琢磨李捕头说的话。
大柱娘的确很谈心,她原以为大柱娘会要个一二十两银子顶天了,毕竟钱大花最多也就只能卖上那个身价,可大柱娘却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了五十两,这还是几番讲价之后才定下来的。
她还记得徐母盯着大柱娘的那个眼神,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如果张春兰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母子俩八九年前就杀过人的,当是也是为了钱财,那现在为了钱财再杀一次人,似乎也没什么稀奇。
反正这不过是个猜测,山桃索性就把此事往徐光宗身上引。
“大柱娘确实太不像话了,我大姐夫哪有这么多钱啊,他能去白鹿书院读书,能住得起镇上的房子,那靠的全是我大姐的嫁妆,现在我大姐的嫁妆也花没了,就在前几日,我大姐还借了我们村金花婆子的棺材本给我大姐夫花,自己跑没影了,把金花婆气得都瘫了,赵五叔,你说是不是?”
刚刚山桃帮着赵五叔说话,赵五叔心里感激,现在山桃说啥,他都连声附和。
山桃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大姐夫那会儿正是缺钱的时候,要不然也不会把她闺女卖了,好声好气地求着她,跟她商量能不能少要点钱,可大柱娘就是不肯答应,还在我大姐夫家门口闹了一下午,我大姐夫没法子,这才将他娘的首饰拿出去当了,我听说因为当的是急当,那当铺掌柜的特地压了价钱呢,这可把我大姐夫气得不行。”
“唉,他卖个丫头都没卖出五十两银子来,反而还要自己掏钱搭进去五十两,我瞅着大姐夫气得嘴巴都歪了,他娘的眼神更是吓人,盯着大柱娘的时候,就好像要把大柱娘给吃了一样。”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
山桃就是故意将疑点往徐家母子身上引的,李捕头先前就有所怀疑,现在听了山桃的描述,对徐家母子自然更加怀疑了。
正好有个衙役找了过来,说村里的妇人们都跑去认尸,已经确认死尸就是大柱娘。
李捕头拍了拍大腿:“好,咱们这就去客栈问问客栈掌柜的。”
“赵五!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