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钱金库今年才九岁,就做了友福和士敦的长随,这两日都跟着友福士敦在外头读书,也略微识得几个字。
宝珠就是家里的丫鬟,负责家里的一些洒扫,粗使的活计和洗衣裳等,还有另外一个粗使婆子曲婆子管着。
钱大富被贾老四派去寻摸好地了,贾老四是想着在孙家的那片地附近找一片好地,盖个庄子。
至于钱宝库,则被王素芬派去管那从赛西施那里盘下来的铺子。
这些日子钱宝库正在忙着铺子的开张,等过了六月六,就找个好日子,把铺子开起来。
门口的王贵就是个门房,若是贾老四不在家,王素芬或者贾老太要出门,他就赶大车,平常也负责赶大车接送友福士敦上下学。
每日除却宝珠之外,钱家的其他人都回后巷里的小院住,那是王素芬特地赁了给他们一家人住的。
曲婆子和宝珠就住在方才的耳房里,王贵则直接睡在门房。
家里一下子添了这么多人口,山桃还有些不习惯。
王素芬便讪讪地道:“何止是你不习惯,我们都不习惯呢,先前和你爹去几个员外郎家中吃酒,那些人家里才气派,丫头婆子十几个,就咱们隔壁的刘家,家里地方还没咱们家大,光是伺候的丫头就五六个,刘家太太跟我说,叫我多买几个丫头,我给糊弄过去了。”
“咱们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要这么多伺候的人做什么?一般的活儿,咱们自己动手就是了,也就是你爹现在成了个员外郎,咱们又得在县城里买庄子,在镇子上开铺子,这一时半会儿的忙不过来,不然,我也不会要这么多人伺候着。”
一旁的韩金枝笑道:“婶娘忙了半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家里有人伺候着是好事,可不像我们家,我寻思着叫我爹给我买个小丫头,我爹都不肯呢。”
照庆是个快言快语的性子,因之前韩金枝讥讽过琇莹,照庆就记在心里,看韩金枝便有些不顺眼,这会儿就道:“你既然不选秀女了,为什么不回你们自己家去住,非要赖在我们家?”
韩金枝的脸色唰一下就红了,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转。
山桃赶忙掐了照庆一把,这丫头,又胡乱说话了。
韩金枝有家不回,非要赖在贾家,那肯定是有缘故的,贾老太和王素芬都不说话,就知道这里头的缘故必定难以启齿,可照庆却非要点破,让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韩金枝低着头站起身,便说要收拾东西回去,贾老太连忙叫韩金枝坐下:“你回去干啥!就在我家住着吧,你比莹莹和照庆都大,还有个宝珠,你们几个正好是差不多的年纪,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多热闹,回去了,还得看你爹的那张老脸,烦也烦死了。”
好说歹说,韩金枝才重新落座。
山桃就忍不住朝着王素芬眨眼睛。
王素芬刚要开口,韩金枝忽然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