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晶莹剔透,薄如蝉翼,一片一片,一点一点,你拥着我,我拽着你,从天空像精灵一样拥抱大地。
大雪,就这样,飘了一个冬季。
任何没有休止的美好,在雪崩之时,没有任何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作为一片雪花,在羊群效应中,辨识不到自己的罪恶,思想的边界,不允许他认识到,这是种愚蠢。
若有清醒者,并企图用自己的清醒,去唤醒别人的行为,则被关进了疯人院。
羽成不曾去过几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了的疯人院,只是听说,在这场战争来临的几十年前,那时,人们虽生活富足,但疯人院的入院人数,却在节节攀升,直到后期人满为患。
战争开启后,就没有什么人被收进疯人院了,一切的秩序,良知,高楼大厦,都在纷飞的爆炸物中,化为尘土,一切的摧毁都充满了罪恶,生命在此时,薄如蝉翼,像雪花一片一片消失不见。
已经没有焚尸的炉子,提供火焰了。羽成每天,像一只工蚁一样,麻木的从露天的战地医院,向几十公里外的大山峡谷中运送尸骸。
他的工作,简单,快乐。不用薪水,不花费力气,军方负责,为他们这些被征招到缓冲地带战场的后勤人员,提供充足的食物,这,已经够了。
被征招之前,羽成生活在一个没有黑夜的大城市中,人造太阳,提供着无尽的能源,十多平方公里面积为界的屏蔽宇宙辐射的穹顶之下,人们生活衣食无忧,一切的劳作,都由各种分工明确的机器人完成。
街道的霓虹,繁茂的商业综合体,只有星星点点的人们,偶尔会牵着自己的宠物1们,出来遛达一下。
商场,市场,填充不下的空间,填满了各种机器人。人机共联的芯片,让人们躺在床上,机器人就能完成他(她)们的一切想要的活动。视觉,听觉,都能无缝衔接,传导。唯有味觉,臭觉,融觉,这类神经传导方面的体验,科技还暂时滞后,不能拿来就用。
此时,婚姻已是奢侈品了,只有一些所谓的高知人群,才会去签订一份契约婚姻,这契约如法律条文一样冰冷,没有温度,但却能夏好的保护那些有资产的家庭,男男女女。契约的时效期为十年。
初始的时候,人们欢天喜地,尽管契约内容有些地方,为了约束双方尽职尽责,严厉到,在规定回家的时间内,但凡有一人,迟到一分钟,另一人就能合理合法的侵吞对方的一切财产,并有权提前解约的严苛地步,但为了合法生育,还是有人,赌了一切去拼。当然,规矩的存在,就是为了修改和被人打破的,所以,因此被迫流浪街头的人,还是有的。
法律,以正当的名誉,剥夺了他们的一切,只余下生命和心跳,还有影子,陪着那些酸楚的灵魂,这些厚重的个体意志的灵体,后来,会成为整个人族集体意志场中的基石,它们不分贵贱,贫富,会参与一次次的伟大变革,可余憾的是,他们永不再知道了。
羽成的母亲,一个获得了合法生育权的美丽灵魂,就是契约婚姻制度的受害者,她被对方温柔的算计,成功成为了背叛契约条款的一方。
她,失去了一切,被扫地出门。带着被打了身份标签,成为丙等人类的,不满三岁的羽成,开始了,在这个城市中,漫长的求生之路。
战场缓冲地带,这里没有穹顶天幕,羽成穿着防护服,用着数十年前,才存在的小货物卡车,拉着一整车的残肢断体,还有一些不能重新利用的金属假肢,晃悠的在山体道路中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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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室中,他目光冷冽,因防护服头部破损,而被大气中高能射线灼伤的额头,隐隐作痛,他的身体,随着颠簸的道路,左右摇晃。
收尸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美丽的躯壳,可惜的是,只有上半身,还算完好。
这是一个美丽的女战士,精致的五官,皮肤白暂而细腻,脸上的污物,明显被人小心的擦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