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搞出这些动静,她只怕是想回永宁侯府。”
“我不怕她回,就怕她不敢回,也没能力回。她若有能力回来,我会敬她为对手。”谢瑶华扭头看容铮,“我会让她知道,不使那些下作的手段,我也能将她击败。”
已经很晚了,前院的哀乐也暂时停歇了,因此谢明珠的哭声便显得更加清晰。
谢瑶华听得嘴角直抽,容铮唇角却是沉了沉。
与谢瑶华告辞,容铮从屋瓦间几个起落便出了侯府。
沈瑜在他身边落下,抬头看到容铮还抚着他肩膀,他乐了:“只差一点,谢小姐就靠过来了,是吧?”
“你闭嘴。”
“该闭嘴的是谢明珠,要不是她突然嚎那一嗓子,你就得逞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
什么得逞,说得好像他早有预谋似的!他明明只是担心她摔下来才移的肩膀!
“不过殿下,我看谢小姐对你没那种心思,你要不还是克制克制吧!啊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对谢小姐起那种心思的?”
容铮一顿,扭头看沈瑜:“我与瑶华一向坦荡交往,我的心思如何,她的心思如何,用不着旁人关心。沈瑜,你不要胡说八道,若让旁人听见,会影响她的名声。”
“是是是,你坦荡,但你看她的眼神,什么时候都不清白!”沈瑜啐了一句,“我看你就是嘴硬!”
“多事!”
“你就当我是多事吧!”沈瑜轻声,“殿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谢小姐受牵连,可谢小姐从一开始就陷在危险中了,你俩早就纠缠在一起了,这会想要撇清关系,只怕是不可能了。”
容铮抬头看天,方才还莹白的月亮不知何时钻进了云层,天空低压,像是要下雨。
沈瑜:“又或者你担心柳姨那边——”
“沈瑜,你话太多了。”撇下一句,容铮抬步便走。
沈瑜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也撇了下嘴,他正要跟上,那边谢明珠便又嚎上了。
“谢明珠,你太吵了。”沈瑜喃喃一句,然后闪身进了黑夜里。
很快,侯府门前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谢文轩兄弟俩的灵堂设了三天,谢明珠就来哭了三天,但每当她渐入佳境时,都会被一坨臭哄哄的烂泥攻击。
就在谢明珠几乎要破防装不下去的时候,谢文轩兄弟终于出殡了。
白氏是长辈,按照习俗不能送兄弟俩上山,甚至出门的时候,白氏也只能躲在一旁。
谢明珠演技极佳,她跟在送葬的队伍后头,一路哭一路跌撞,一直到兄弟俩埋进了土里,山上也没有半个人了,她才下山。
山脚下停着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车夫看到谢明珠下来便立即迎上去:“明珠小姐,我家老太太有请。”
谢明珠被碧兰扶着,一脸的虚弱:“你家老太太是谁?”
“白家老夫人,您的外祖母。”
谢明珠在白家待了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脸上尽是笑意。
又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白府后门离开,悄悄进了永宁侯府,马车上的人下车后,便直奔白氏所在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