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铮正了正脸色:“虽说大家都认识瑶华,但我还是要向大家再次介绍一下。
谢瑶华,我的师妹,她曾在闽地生活,对闽地的风土人情十分熟悉。瑶华,你跟大家讲一讲闽地的事情……”
“闽地宗族意识很强,不同宗族之间常常械斗,他们信奉的神叫妈祖……自一千年前起,闽城人便陆续有民众通过东海乘着冬季信风一路往南,去了海外谋生……”
谢瑶华花了点时间讲完那边的民俗情况与地形、气候等特点,最后沉眉。
“除了海盗,闽地还有一个牛头山,牛头山的山匪非常彪悍狠辣,杀人如麻,当地官府围剿了许多次都没能力灭去,反倒好几位知府都因此丢了命……
曾有一任知府先假意与他们勾结,等摸清情况后再派兵围剿,但最后还是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程大人嘶了一声:“若谢小姐所言为真,那殿下此次去东海,不仅要赈灾、赶海盗,还要剿匪!”
“正是。”谢瑶华负手而立,“不过各位不必惊慌,只要去东海的路上没有人从中作梗,殿下此行必然顺利。”
其他人一脸凝重。
因为以现在的局势,不想容铮顺利抵达东海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另外就是,即便容铮顺利到了东海,若是有人提前与海盗、土匪等相勾结,容铮这条命只怕也会留在东海。
气氛正凝重间,下人突然来报,说是李公公来了。
李公公?
程大人担忧地望向容铮:“殿下,李公公这个时候过来,只怕是官家有诏。”
明知道容铮在筹备下东海,忙得不可开交,官家却让李公公过来?
苏学士乐观一些:“殿下刚从岭南回洛京没多久,又马上要出京,作为父亲,官家定是有颇多不舍,想必也有许多要嘱咐。”
是不舍是嘱咐还是别的什么,也得李公公进来了说才知道。
容铮朝几人点点头:“各位继续讨论,我去见一见李公公。”
李公公是来宣官家的口谕的:“殿下,官家宣您即刻入宫。”
“公公可知是因为什么事?”容铮直言,“我如今走不开。”
“官家没说,不过午觉之后,官家曾提过胸口闷,头晕,晚膳的时候也只用了半碗汤。”李公公小声,“殿下,官家许是只想与你说说话。”
容铮不觉得他跟这位父皇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胸闷?头晕?莫不是要死了?
他回书房又交待了一句,便跟着李公公进了宫。
福宁宫的人进进出出,声响却很小。
地板纤尘不染,门前摆着两盆罗汉松,都冬天了,还绿意幽幽的,不过这点绿,没给福宁宫增加什么人气,倒是让福宁宫看起来像一座巨大的陵墓。
李公公进去通传之后,容铮便见到了官家。
时隔几日,父子俩再次单独相处,氛围除了冷淡疏离再没其他。
“孤年轻的时候和你母亲曾去过闽地,那里民风彪悍,十分排外,孤和你母亲曾差点把命折在那里。”官家说,“你是你母亲留在世上的唯一的血脉,我答应过她,不论如何,都要保你平安。”
“父皇这是要收回旨意?”容铮露出笑容,“若真如此,那我就代我母亲谢谢您。”
“孤既已下旨,便不会收回,但如果你临出发时病了,伤了,命悬一线,天下臣民都无法说你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