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因为谁?”雷古勒斯小声咕哝,他唇角的笑容明晃晃的,“反正斯莱特林地窖比别处阴冷,我在寝室戴刚刚好。”
他的眼眶仍然泛着红,斯塔茜抚过侧脸恢复干燥的皮肤,顺着方向推过耳后,手指穿插在他柔软顺滑的卷发中。
“好。”
厚重的木门隔绝了外部一切杂音,屋内墙沿挂的吊炉点燃徐徐火焰。
雷古勒斯垂下眼眸,笑意逐渐在沉静的氛围中逐渐拉平,他不再说话,将头靠在斯塔茜的心脏前。
砰…砰…砰…
他闭上眼,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暖洋洋、柑橘、淡淡的薄荷香气。
斯塔茜的手指缓慢有力地穿插在发丝间,他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干,什么也不想想,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就这样待着。
一种预感愈演愈烈,胡乱堆成线团的思绪正在归于平静,线头清晰,直指低地。
终有一日,他们会分开。
雷古勒斯悲哀地想。
等从空教室出来,礼堂外头已经没了人影,清风荡起石栏边繁茂翠绿的常青藤叶,金色的光线穿过它们毫不吝啬地倾洒在走廊的地板上。
斯塔茜伸手,跳跃的光线在手指似精灵飞快闪过。
少女悲泣的灵魂在春风的抚摸下,逐渐归于平息。
“今天是个好天气。”雷古勒斯喃喃自语。
血人巴罗从旁边的走廊石墙迅速穿过,雷古勒斯看到了它,斯莱特林的幽灵,传言中杀死海伦娜后自尽的男Alpha,他猛地想起了一些事情,拉住了斯塔茜的衣袖。
“我前些天夜游时碰到海伦娜,她和我说了关于拉文克劳冠冕——”
雷古勒斯语气沉重,斯塔茜等着他的下文:“她说了什么?”
春日的天渗着涟漪的凉意,脚边的泥土悄然无息地冲出了嫩芽,他们并肩而行,雷古勒斯谈及那晚和海伦娜的聊天。
“她告诉我,她当年逃走后将冠冕藏在被杀死的地方,我没有告诉她,我们在城堡内找到了冠冕。”
“后来我问她有没有将冠冕的所在地告诉过任何人——”
“她说了。”
“……是,三十年前一个年轻的男Alpha在和海伦娜的聊天中,她无意识透露了这件事。”
斯塔茜若有所思,她低头看着身侧的雷古勒斯,发现对方似乎也有所感。
“是他,伏地魔从海伦娜·拉文克劳口中套取到冠冕的下落,不出意外,他也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所以他知道了有求必应屋,并在找到冠冕后把它藏在那里。”
雷古勒斯点了点头,他皱眉盯着前侧的地面,上面撒落着不知哪里掉落的小石子,他踢跑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
“可是为什么?”
他又往前踢了一次,位置略微偏移。
“伏——黑魔王为什么需要冠冕?他难道真的是渴望得到拉文克劳的智慧吗?”
“不尽然。”
斯塔茜将石子轻轻朝雷古勒斯那边踢过去,男孩看了女生一眼,他抿唇,步态轻盈,有些欢快地踢着脚边的石子。
“大多数位高权重之人心性自信,再重点,比较自负,我想伏地魔应该也差不多,从他纵容手下这点,他完全不担心会得到威森加摩的处决。”
“而且,如果他真的是要利用拉文克劳的智慧,那又怎么会把冠冕藏在霍格沃茨,一个他难以进退的地方。”
斯塔茜一语道破天机。
这点和雷古勒斯所想的不谋而合,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个和他哥哥一样的叛逆小子,探索着黑魔王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看了眼远处的天空,一点黑影飞速从云层飞过,仿若飞鸟,是魁地奇队员在训练。
“决赛是你们和赫奇帕奇比吧。”
他漫无目的地来了这么一句,斯塔茜下意识想到魁地奇,她望向天空,果不其然看到训练的球员。
“嗯,说到底,这还是我第一次和赫奇帕奇比对。”
斯塔茜懒洋洋地搭了句。
“他们的找球手是个迟钝的新家伙,我上次用扫帚尾扫过他的脸,差点吓得他从扫帚上掉下来。”
雷古勒斯露出一抹坏笑,很多时候,他保留着斯莱特林傲慢的神态,即使那看起来非常可爱。
“你真恶劣,小雷。”
斯塔茜情不自禁地亲吻他挺翘的鼻尖。
雷古勒斯欣然接下了她的夸赞,“希望你别飞得太远,也许会掉到黑湖里,就像那个追着我跑出球场的赫奇帕奇。”
斯塔茜浅笑着道:“我会在此之前找到金色飞贼。”
“倘若是你我角逐,我很乐意跟你一起掉进湖里,但在此之前,我会先拉住你。”
雷古勒斯想到了上学年魁地奇比赛的高空坠落,他握住了斯塔茜的手,踢了一路的石子在鞋尖冲撞下飞到草丛里。
“我也会。”
他低沉地道。
平静的烟灰色眼睛撞进了一个愣神的斯塔茜。
须臾,她笑道:“是,我相信你小雷。”
“好像我会让你去似的,”雷古勒斯满不在乎地说。
Alpha给他一个困惑的表情。
“淹死我。我是说,我宁愿死在空中,也不愿淹死在水里。”
“我讨厌窒息的感觉,无尽的水灌满鼻腔和耳朵,那肯定很痛苦。”
雷古勒斯想到小时候他掉到布莱克庄园的池塘里的记忆,那种无助和绝望感只体验一次,便再也不愿想象了。
斯塔茜捻掉落到他绿色内衬上的叶子,“绝对不会,”她轻松地眨了眨右眼,“我的游泳技术还是挺好的。”
雷古勒斯轻轻捶了她一下,戏谑地道:“你应该说,我才不会让你掉进湖里。”
斯塔茜惊讶地道:“好吧,请让我收回上一句,对雷古勒斯起誓,我不会让他掉进湖里——”
她一本正经地发言,雷古勒斯感到有些脸红,他闪躲地避开斯塔茜的视线,又推了她一下,比上一次有力。
“哦梅林,饶了我吧。”
他小声祈求,眼睛追逐着那抹流动的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