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的父母告诉了他缘由。
“你现在在迟疑什么?”奥赖恩为自己点燃一支雪茄,他坐到沃尔布加一侧的主位,眯起眼睛看她。
“让雷古勒斯嫁给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那个年轻的Alpha无疑代表着他的家族。”
奥赖恩嘶嘶地道,他紧紧盯着沃尔布加冷硬的侧脸。
“贝拉那个姑娘,她是好运的。她本来该是个omega,嫁给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可是她没有做到,德鲁埃拉那个婊子肯定下了暗功夫,为了争夺布莱克的家产,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奥赖恩此刻一点也不觉得辱骂他嫂子有什么不对,他看着沃尔布加仍然不吭声,猛吸一口,将雪茄摁灭在桌上。
“omega迟早要嫁人的,”奥赖恩阴沉沉的眼袋疲倦地低垂,“雷古勒斯他没有选择的意义。”
雷古勒斯捂住发抖的嘴唇。
“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沃尔布加·布莱克。”
他扣住门框的边沿,等待着他母亲的回答,心存的幻想随着时间无限拉长,静如死灰。
沃尔布加缓缓开口了,“我们要等到他毕业。”
“什么——!”
奥赖恩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愚蠢固执,在丈夫勃然大怒之前,沃尔布加僵硬地站起身,她梗着脖子,双手交叠摆在腰间,维持以往傲慢高贵的神态。
“这是我最后的要求,”她冷冷地道。
良久,就在雷古勒斯以为他们其实是利用幻影移形离开的时候,奥赖恩说话了。
他先是一笑,很短促,就像一抹嘲讽,他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几乎没有感情的妻子。
“怎么,你是在怜悯自己的小儿子吗?沃尔布加,你觉得这时候能够体现你的母爱了?你当时诅咒那孩子的时候,可像个疯子。”
沃尔布加的脸不可忽视地白了几分。
她就像被狠狠扇了几巴掌,身形瞬时有些不稳,“他欺骗我在先,那是我对他的惩罚。”
“难道你就觉得你这个丈夫做到很好!你要把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嫁出去——你打算让他过我当时的日子吗!”
沃尔布加嘶吼的声音穿破了房间,雷古勒斯下意识捂住耳朵。
等争吵逐渐小点了,他松开手,才发觉已然泪流不止。
雷古勒斯迅速抹了把脸,他沿着楼梯,放轻脚步声,木制楼梯踩上去有种漫长的吱呀声,仿佛没有尽头的黑夜。
直到走回房间,他将自己筋疲力尽地丢到床被里,呜咽的哭声埋进枕头中。
庭院外,一处掩藏在披风下的摩托静静地立着。
西里斯靠在窗边,手里不停翻看着詹姆斯他们之前交流的信件,一丝欢快的笑意漫上他的眼睛。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一切都仿佛命中注定。
在格里莫广场十二号,大约晚上九点,外面一直在下雨,天气有点冷。
沃尔布加在壁炉旁的扶手椅上读着先知的日记,雷古勒斯坐在地毯地板上翻阅一本关于占星术的书,沉静无言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
雷古勒斯将呼吸放的极轻,这对他并不困难,待在母亲身边保持毫无声息的习惯已延续许久。
一切被沉重急促的脚步声而打破。
随后他听到西里斯愤怒地走下楼梯时,他站在母亲面前,开始尖叫。
“我要离开这里!”
他的母亲没有理会他,继续看报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听我说,女人,我要离开这个该死的地狱,”西里斯冷酷地看着她,他为沃尔布加不当回事的态度感到愤怒,迅速朝楼上跑去。
雷古勒斯盯着手中的书页,他的心在慌乱,他看了眼楼上,又看向无动于衷的母亲,一阵空落落的不安陡然袭来。
西里斯开始收拾他的行李,把印着麻瓜歌手的短袖,从墙上撕下来的海报,照片一股脑地塞进行李箱中,他一声不吭,埋头扣上箱子。
他拎起行李,打开窗户,雨水在风力下吹到房间内的地板上,西里斯唤出被藏在庭院里的飞天摩托。
趁着摩托飞来的空隙,他倚在窗棂,感受着即将自由的雨水。
西里斯忍不住激动大笑,一道沉静的声音打破了他的笑声。
“一定要走吗?”
西里斯缓缓转身,冰冷的黑色墙壁背景前,雷古勒斯站在门口,周边的黑暗要将他彻底吞噬,他半垂着头,安静无声。
有一瞬间,西里斯差点以为刚才那句话只是幻听。
他们对视片刻,Alpha兄长生硬地移开目光:“你知道的,我已经受够了这个鬼地方。如果能让我选择,我宁愿生在波特家里,离这里越远越好,离这对疯狂的父母越远越好!”
雷古勒斯低低地道:“你恨他们。”
“对,我恨极了。”西里斯将头移向窗外,他知道时间越长沃尔布加很快就会发觉异常,“他们从小如何虐待我们的,你忘记了吗,雷吉。她的诅咒差点杀死了我,他们根本就不爱我们。”
雷古勒斯哽咽地摇摇头:“不,西里斯——”
“你要否认吗!”西里斯咆哮着,他看着面前瘦弱的弟弟,难过涌上心头,“雷吉,和我一起离开吧。我们一起离开这个鬼地方,别在祈求他们施舍的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感情。”
雷古勒斯感到一阵挣扎的毛骨悚然,他握紧手臂,留下深刻的抓痕。
可他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怔然地看着他哥哥递来的手。
只要握上去,他就能和西里斯脱离这座庄园。
他们从小到大,承载着痛苦和笑语的地方。
“相信我吧,雷吉。”
西里斯听到了飞天摩托巨响的喷气声,楼下传来愤怒的嘶吼,沃尔布加已经发现了,他语调变得急促。
“不要犹豫。我们会去波特庄园,詹姆斯的父母他们非常善良!尤菲米娅是最好的母亲,雷吉!你会和我的朋友相处很好的,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雷古勒斯的双脚逐渐冰冷,他浑身的血液变得凝固。
是啊,那是西里斯的一群格兰芬多朋友。
他们一起在霍格沃茨长大,带给了西里斯所有的欢声笑语,他们勾肩搭背,如亲生兄弟姐妹般亲密。
而他,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个招人嫌而陌生的斯莱特林。
他只是个外人。
“雷吉——!”
西里斯大喊,他跨过窗户骑到摩托上,他惊疑的表情映到雷古勒斯眼中。
沃尔布加急促的呼喊声如同催命的恶鬼,“西里斯·布莱克——!!你这个纯血叛徒!”
雷古勒斯迅速跑到窗边,雨水落到他的脸颊,泫然无言,泛红的眼眶下是滚烫的泪水。
他的嘴唇细微发抖。
“西里斯,”
西里斯从未发觉这声音是如此孱弱而坚韧。
“离开这里吧。”
雷古勒斯合上了窗户,放任自由的雨水沿着玻璃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