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浅金色短发被黑袍兜帽压的紧实,Alpha阴恻恻的脸在骤然亮起的闪电下,似鬼魅般苍白。
“雷古勒斯,”他声音沙哑,“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巴蒂尝试用无杖魔法点燃香烟,打了个响指,没动静,又打,还是没动静……
他不停地打着响指,手指发抖,指腹用力摩擦得发红。
时针走了半刻,那支香烟完好无损地夹在他的指间。
巴蒂捂住脸,使劲揉了揉,颤抖的哽咽一下又一下,由小渐大,他的肩膀如无处浮萍的船只颤抖着。
雷古勒斯一言不发,把指间的烟拿过来。
“呲。”
一簇明亮的火焰闪耀着,转瞬即逝,留下烟头的点点星火。
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香烟味飘浮在空气中,有点轻微的清甜气息。
这是希瑟最爱的牌子。
她爱吃甜食,又爱抽烟,用她的话来说——
“像我这样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还有几个呢?”
雷古勒斯低声呢喃。
模糊的视野中,仿佛再次看到拉文克劳omega那张挑眉的笑脸,清幽的蔷薇花,撒娇似地靠过来,又悉心地擦去他的眼泪。
他眨了眨眼,设法让眼中朦胧的火光恢复清晰。
落雪堆积在台沿,整扇窗子雾蒙蒙的像一幅油画。屋内壁炉里的火焰炽热燃烧,不断升腾的冷空气汇成一片交织的迷雾,夹杂着淡淡的烟味与酒香。
无数的声音穿透记忆深处,像古老的留声机那样断断续续播放,最后恢复沉默。
“你确定么?”
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
巴蒂抽了一口烟,就含着,不呼吸也不说话,像在和谁置气的小孩子。
半晌,他发狠抹了抹眼泪,将头靠在雷古勒斯肩上。
烟雾轻柔融合在头顶上方的空气中,在火光下,宛若一段虚无缥缈的白纱。
巴蒂安静凝视,直到烟雾散尽,他才给了朋友一个眼神。
“我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雷古勒斯。”
“我要打碎他全部的试图施加在我身上的幻想,做我自己,干点疯狂的让能点燃我的事情——”
“我想杀人。”
大滴大滴的福灵剂在小坩埚里跳跃,斯塔茜坐在软垫上盘着腿,面色沉重。
正巧路过,端了一杯热可可饮的莱姆斯低头扫了眼,他喝着口,略显好奇地随口询问。
“在做什么?”
“嗯?”斯塔茜抬了抬头,“你说这个,我在尝试熬制福灵剂。”
莱姆斯被呛得咳嗽起来,他扬起眉毛,“你怎么突然开始搞起了这个?”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斯塔茜甩了甩魔杖,尖端的液体在空气中消散。
她漫声道:“没关系,我已经弄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瞳孔地震,莱姆斯顾不得喝什么热可可,他盘膝坐下,把饮料杯子放在身旁的毛毯上,震惊地盯着坩埚内金黄色的液体。
“你是怎么做到的,斯塔茜?”
他有点想要手碰一碰跳跃的福灵剂,在斯塔茜不支持的目光下,遗憾收回。
“还记得吗,之前六年级教材上讲过。”
斯塔茜唤来一堆小玻璃瓶,她一边挑选,一边说着。
莱姆斯叹息道:“我终于明白,大脚板和叉子说你有时说话很气人是什么感受了。”
斯塔茜轻笑一声,用魔杖牵引着福灵剂飞入玻璃瓶内。
“我来帮忙。”
莱姆斯拿过一支瓶子,也照着斯塔茜的动作捣鼓着。
“你弄这么多瓶子该不会是打算发给大家吧。”
“嗯。我们和食死徒的人数差距过大,凤凰社成员还好,他们有身经百战的经验,但我们什么也没有,一旦经历战斗,受伤都是轻的。”
斯塔茜用玻璃塞堵住瓶口,晶莹剔透的光泽液体浮动在瓶内。
“有了福灵剂的加持,多少能免除一些伤害。”
听她这话,莱姆斯表情一怔,感谢到了嘴边转了一圈,却又觉得简单的话语无法表达这种心情。
这时,楼上传开一阵暴动,没一会儿的功夫,赞娅特抱头鼠窜,快速从楼梯上跑下来。
“怎么回事?”
正在分装福灵剂的两人对视一眼,转头看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赞娅特脸颊通红,整个人涨成了猪肝色,楼上传来了西里斯的呼喊:“发生什么了?”紧接着和莉莉的气愤重叠在了一起。
“赞娅特!”
被喊中的人肩膀耷拉,无力地想要把头埋进胸口。
“也没人告诉我二楼的厕所和她们的浴室是连着的啊……”
想到刚才近在咫尺的腺体散发着草莓糖味,赞娅特哭嚎着,将头靠在斯塔茜的肩上。
“完了,我清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