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病多日,从立春拖拖拉拉到了惊蛰。太医院的几副药剂下去似乎好了些,能吃进去东西,喝得了水,只是还是神思恍惚,也不会说话。
素练心急如焚不说,嬿婉也在心中嘀咕。她先前疑心皇后当时精神不振是真,但是后续的混沌半真半假,一半是不堪受此奇耻大辱的羞愧和愤恨,一半是下意识不肯面对现实的逃避和装傻。
但事到如今她也心生疑虑,天下不能有无用的皇后,更无痴呆的国母。世道对女子苛刻,便是平常人家,恶疾尚在七出之条,更何况是一国之后?依皇帝的薄幸自私,皇后连求去的机会都没有,只怕长此以往,只有就此病逝的下场。
嬿婉心中疑窦丛生,便有意试探一二。
受命探听消息的春婵听侍奉的小宫人嚼舌根,说皇后向来娇贵多事,就是如今一直浑浑噩噩的样子也不曾更改。
皇后虽然状似痴呆,但如厕时的香豆从茉莉换成了香味浓重的桂花,就皱眉咳嗽,直至换了房间重熏茉莉香才好。
试探有了结果,知晓了此事,嬿婉就知道皇后并非糊涂,只是她一向庸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下的困局,才出此下策罢了。
她并不急着戳穿皇后,而是求了皇帝允许富察福晋入宫探望女儿。
富察福晋一看到皇后的样子,不由得悲从中来,狠狠掬了一捧泪,拉着富察皇后的手不肯放。又将众人一一屏退,母女二人独自相处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结束时两人皆是双目红肿,满脸泪痕,十分可怜的样子,但嬿婉瞧得她们母女的亲昵之姿却还是好生羡慕。
富察福晋临出宫之际,又分别单独见了嬿婉和素练,叮嘱良久,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了长春宫。
之后素练对嬿婉就突然恭谨客气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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