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不会有结果,所以饮鸩止渴的甜头才显得格外珍贵。
可她近来的垂青与暗示,却叫他慌了手脚。
他在年少家变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从来没有拥有过,也不会多难受。可若是拥有了再失去,就是抓心挠肝的痛苦。
他不敢赌,所以这段时日里犹豫,徘徊,闪躲,退缩。
不方便在长春宫见她,这是真的。可若是他当真非要见她,凭他进忠的脑子,他总能想得出名正言顺的法子。
可是他怎么敢?
自她艰难产子那日起,他就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再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他从来要的都不是一个宫女或是妃嫔递来的官运亨通的橄榄枝。要是为了权势地位,这么多年都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去,难道到最后一步了才突然需要旁人的助力?
自见她第一眼起,他想要的就是自己心爱女子的一分情意。
但在看到她就在自己一丈之内,在阳光下抱着幼儿嬉戏逗弄,一脸满足幸福的样子,他一颗终日来惴惴不安、辗转反侧的心却骤然平静了下来。
他毕生所求,也不过是如此场景。
他从贴着心口的怀里掏出一块儿还带着体温的玉佩,小心系在了她的腰间。
嬿婉吃了一惊,见是一枚白玉雕凌霄花佩,折枝镂雕出花朵交叉缠绕,藤蔓翻卷的别致图案,花朵饱满丰腴,花茎细长圆润,是难得的好东西。
她看向进忠的眼睛,这双蛊人的眼睛终于又直直的对上她的视线。
她低声唤了一句“进忠公公”,亦如他们的初见。
就听到了他怦然心动的声音,亦如他们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