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到她的神色,内心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如承受不住一般退后了半步,身子一软,似乎骤然失去了力气,却被身后的嬿婉牢牢扶住。
嬿婉将皇后搀到慧贵妃对面坐下,自己坐在下首,神色与她们是一样的凝重。
见两人相坐无语,嬿婉就先开口劝道:“无论是何情况,慧姐姐总不该不顾自己的身子,晚膳还是要用的。”
慧贵妃嘴角尽是苦涩,她疲倦得犹如是穿过整个沙漠的旅人,眼皮都是耷拉着,语气里透露着十成的心灰意冷:“顾和不顾有什么区别,横竖也没有人心疼,命都要被人作践没了,还在乎一顿晚膳么?”
皇后本来愣愣的坐在哪里,如一尊泥胎木塑的人偶,木木得毫无生机,听到慧贵妃的话却陡然泛起了一点儿活气,蹙眉道:“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是你阿玛和额娘不心疼你?还是本宫与嬿婉不心疼你?门口的茉心和环翠难道不心疼你么?曦月,你可别犯蠢,干出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慧贵妃明明是挨了说,眼里却有了点活泛劲儿。她猛地起身,却因为僵坐太久而麻了腿,嬿婉还没来得及扶住她,她就顺着摔倒的方向俯在了皇后膝头。
她趴着呜呜哭泣了起来:“娘娘,娘娘,那就是避子药,那就是避子药啊!”
她们的枕边人,一面将舒嫔高高捧起,宠遇甚深,一面背地里给她下药,让舒嫔一直为无子而苦恼与自责。
这是何等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