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头一次在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面前哑然,沉默片刻,点头道:“奴才明白。”
永琰一张一弛,见傅恒应下,又宽和道:“小子年幼,又突遇猛虎,难免受了些惊吓,若是说话有什么不合适,舅舅莫与我计较。”
他凑近了傅恒,咧嘴一笑又露出点未脱的稚气来:“舅舅是皇阿玛的股肱之臣,又是二哥的血亲,我自然也将舅舅视作贴心的长辈,有什么心事都与舅舅说,舅舅不要怪我莽撞才好。”
傅恒心中半喜半忧,复杂难言,面上只能笑道:“阿哥说的是哪里话,阿哥肯与我吐露心声,奴才只有欢喜的。”
喜的是永琰如此年少就有这样见微知着的敏锐,虽然尚且青涩,却隐隐已经有为君的压迫力与掌控感。跟了这样的小主子总是未来可期的。有二阿哥在中间缓和,五阿哥上位总是比大阿哥强的。
忧的是主弱臣强,主强臣弱,永琰显然不是能让旁人做主的性格,两人之间又少了那一层血缘关系,将来也难摆出长辈的架子来。就如永琰现在的态度就很明显,多做多错,不许富察家多做什么额外的事情。
想起从前富察夫人那些未成的算计,傅恒吐了口气,心道好在额娘的糊涂账没成,没有得罪死了永寿宫,否则如今富察家就是往绝路上走了。
思及此处,傅恒的腰往下弯了弯:“奴才谨听阿哥吩咐。”
永琰笑意温和:“舅舅这样便折煞我了,额娘与二哥素来与我说,舅舅是南征北战的大功臣,要我多跟舅舅学学。只是——”
他话锋陡然一转,“小子的确有一事需要与舅舅商量,都说‘行百里者半九十,致胜利者积跬步’,可见道阻且长之时实在心急不得。小子年幼,万事都仰赖皇阿玛做主,大哥能为皇阿玛分忧,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是极高兴的。”
所以你很不必对大阿哥动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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