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宴饮本就无趣,她也不耐烦看太后与皇帝装出的母慈子孝、共享天伦的表面文章,又何必在那里枯坐一两个时辰?若使皇帝因此厌了她更好,正好她也不耐烦去伺候了。
嬿婉又嘱咐玫嫔:“若是你按照太后的打算先去献舞,之后再与皇帝表忠心只怕就晚了,皇帝只会疑心是太后想出的新招数。”
“最好是近来就做好决断,提早与皇上通了消息,太后策划献舞来抬举妃嫔就是你给皇上的投名状。”
玫嫔连忙点头:“多谢娘娘救助之恩,臣妾没齿难忘。”
只是想到此处,她又未免有些犹豫之色:“皇上许久不曾翻臣妾的牌子了,臣妾若贸然往养心殿去,只怕动作太大,惊了太后,露出痕迹来了。”
嬿婉盈盈一笑,眼波动人:“从前皇后娘娘的惯例,轮番安排宫中姐妹去养心殿给皇上伺候笔墨。本宫掌管六宫之事后亦不曾停了这个旧章程,五日后正是蕊姬你的轮次。”
她拿起桌上雕成莲子状的一枚小小的玉坠子放在玫嫔手中,又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弯曲,蜷缩在掌心:“做与不做,成与不成,全看你的心意。你攥着的,是你的身家性命和你女儿的四时供奉。”
嬿婉轻轻叹息道:“若是没了你,就再没有旁人这样认真地记得她,她也就没了来过这世间一遭的证明。蕊姬,你便是为了她,也应当好好活着。”
细说起来,白蕊姬当初虽气焰嚣张些,可也并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反而还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玫嫔抓紧了那枚玉莲子,轻声道:“臣妾会活着,会活着看到他们的报应,或者该说,成为他们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