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之为你而来

第三十六章 一体四性 妖神之谜

否定的话听得多了,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开始怀疑:会不会凶兽只是他的梦想?会不会凶兽已经死在这格格不入的世界?会不会凶兽早就厌倦了顶峰,看腻了风景,思念故乡与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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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元邪皇不再执着,或者说,产生了新的执着——他要回到烛龙生长之地;他要身边不再是疏离的血缘;他要……一个归宿。

若九界难容烛龙,那烛龙也不容九界;若天地欲灭烛龙,那烛龙就灭绝天地!

于是,他打着一统九界的旗号进攻人世,结果死在人世。死后千年,他竟然在意识中对凶兽一见钟情。

“荒谬,太荒谬了!”元邪皇来到凶兽面前,掐着他的下颏质问道,“你的烛龙血脉呢?我送你的披风呢?你……连性别都是欺骗!”

“吾,本名魔天。”凶兽拿开元邪皇的手,“吾等一体四性,遂以‘人魔兽神’相称。其中人兽为雌,神魔非男非女。你所见者,半人半兽,欺骗何来?”

“一体……四性。”元邪皇后退一步,狐疑地审视凶兽,“我在试剑峰遇到的魔族是不是你?”

“是,也不是。”凶兽扣上黑铁面具,“我们的意志相互影响,早已混淆原初的自我。人是心魔,兽是本我,吾生于夹缝中,注定非我。过去吾为魔天,未来吾即凶兽,而现在……哈。”

“你笑什么?”

“吾笑什么,你会知晓。”凶兽的表情被面具遮挡,眼神被瞳光掩藏,就连语气都是毫无破绽,“吾的烛龙血脉在哪里,你也会知晓,但是披风无关吾。”

元邪皇气极反笑:“怎么无关你?背信弃义,翻脸无情。你是真当本皇愚蠢,猜不出谁是谁。”

“事后诸葛不算聪明。”

“你!”元邪皇被呛得语塞,只得另起问题,“我问你,你怎会知晓本皇叫烛九阴?”

“魔世除了你,谁配用此名?”没等元邪皇飘飘然,凶兽漫不经心地说,“就算不是大名小名,只要看过《山海经》,也能说那是别名,所以你的问题,多余。”

元邪皇脸色阴沉,突然间怒气全消。心上人一体四性,除了爱屋及乌,他还能怎么办?

元邪皇闭上双眼:“魔天,本皇记住你了。若无要事,这次的会面到此为止。下次,吾希望现身的人不是你。”

“你又一次偏离预测。”凶兽凝视着元邪皇说道,“封印、遗物,以及吾的异能,你都没有提问。你最在乎的事物,难道不是复生?不是始界?不是血缘?”

“你的问题,同样多余。”

“嗯?”

“吾没必要回答,因为你……”元邪皇睁眼注视凶兽,“不会理解。”

…………

意识交流结束,凶兽看了看狼兽,又看了看幽灵魔刀,面向洞口不再关注。

过了一阵,网中人前来会合,视线扫过幽灵魔刀,落在狼兽的身上:“主人,这只狼兽是?”

“孤雪千峰之上,守护苗疆王骨的护灵兽,被幽灵魔刀寄体。”凶兽掌风一动,幽灵魔刀飞入狼兽体内,“白狼的肉身是由狼王爪所形成,牠能带你找到黑白郎君。”

网中人微微一愣,惊异、迷茫、迟疑的情绪交织,让他愈来愈看不透凶兽。

当日之战,他与凶兽看似有来有回,实际上他是全程被压制。恢复真身的梁皇无忌,哪怕力量再翻一倍,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他不是妖神将。’网中人疑心开朗,故意试探凶兽,“独眼龙等战力不在,灵界防守薄弱,正是进攻的最好时机。为何不一举开启魔世?”

“一旦开启魔世,就是逼墨家入局,不利于整盘计划。”凶兽睨了一眼网中人,妖艳的瞳光暗藏杀意,“杀戮是最直接的方式,也是最极端的选择。如果此路不通,那杀戮,便是自断生路。”

触及凶兽的眼光,网中人心惊肉跳,赶紧悬崖勒马。直觉疯狂示警,他若是再多问一句,这一世就活到头了。

“主动权在我们,下一步,集结所有战力。”凶兽朝狼兽招了招手,“吾的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就在陷阴谷为此役作收吧。”

凶兽旋腕再张黑洞,虚空之中无声无息。凶兽、狼兽泰然迈入,网中人却在死寂之外,一念天人交战。

陷阴谷,极阴之地,阴云惨淡,阴风凄迷。高台上,凶兽汲取地之阴气,暗力滋生黑色闪电。

凶兽没有回头,对网中人说道:“阴气攀升,梁皇无忌必有感应。吾欲唤醒魑鬼大军,但是魔力不足,需要你贡献一臂之力。”

网中人眸光闪烁,问道:“需要我怎样做?”

“输功便可。”

“好。”网中人走到凶兽身后,却是饱提内元,全力一掌袭向后心,“喝——”

不料,雄力竟似泥牛入海,不仅浑不着力,更被引力反噬。

“哈?”网中人骇然失色,“中计!”

“哼哼哼……哈哈哈……”凶兽放声大笑,引来游魂低鸣,应和森然魔音,“妖神将,你的心不够甘呐。”

凶兽震开网中人,欺身抬腿劈落,崩碎他的双膝。剧痛未止,无情铁手拍中天灵,罚天之雷逆流冲霄,极阴再引阳雷殛顶。

“啊——”

一声响彻天地的哀嚎,宛如震荡九州万里,惊醒沉眠的无数魑鬼。

就在网中人取回记忆同时,数万魑鬼大军齐聚陷阴谷,声威浩荡,竟将方圆十里染成殃云一片。

“你豢养的蝼蚁,虽然个体孱弱,胜在数量众多,无自主意识。”凶兽拎起网中人,副手招来幽灵魔刀,在狼嚎中褫夺灵能,“无自主意识,代表是以灵识控制,那就太简单了。”

“呃……”灵能不断流失,网中人奋力挣扎,抓向凶兽的面具,“可……恶……”

这一次,凶兽没有躲闪,因为已无必要。

“是……你……”网中人呆若木鸡,黑铁面具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嘲笑声,“怎会……怎会是你……”

“意外吗?”凶兽高举幽灵魔刀,释放灵能覆盖魑鬼,“邪流诀·灵缚之印。”

咒印铺天,术力缚灵,五万魑鬼全数凝滞。凶兽以刀相引,封印魑鬼大阵,而后在网中人震惊的目光中,熟练地将幽灵魔刀插入后背。

“杀戮是最容易的事情。”凶兽汇聚血杀之气,一爪刺穿网中人的胸膛,残忍地捏住他的心脏,“所有扰乱步调的棋子,都、要、死。”

惨叫声中,凶兽细细碾碎心脏,让网中人为之作痛,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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