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如来行礼致谢:“那就有劳前辈了。”
俏如来离开后,明渊凰抓了一把杂草,运起再生之力搓了搓,便是一味不知名的药草。
“足够应付了。”明渊凰将药草泡在缸里,靠着水缸等待发起攻势,“再来,就是元邪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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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渊凰等到天黑,人马才汇聚完毕。群侠浩浩荡荡地进发,殊不知他们即将羊入虎口。
以元邪皇的个性,不会多做无谓的抵抗。他必定诱敌深入,让两方战力接头,然后一网打尽。
想要守住灵界,那就消灭这五万魑鬼与那个天兵吧。
地门,无水汪洋。
夜深人静,缺舟一帆渡站在崖边,独对清风明月。他两眼微阖,似在沉思,似在回忆,又似只是体会,空虚与寂寞。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无声降下。脚步轻盈落地,足下迸发神力,冻结空间与时间。
缺舟一帆渡察觉之时,山风已不再拂面,树叶已停止作响。整个地门,只有他不受波动影响。
“你终是入局了,梵天。”
“称吾魔天,缺舟一帆渡。”
听见女性的声音,缺舟一帆渡转过身:“但你不是魔天,更不是……”
话语夏然而止,明渊凰似笑非笑地问:“不是什么?”
“不是……”缺舟一帆渡闭上双眼,不愿看见明渊凰的脸,“月神。”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明渊凰抚上自己的脸庞,“正视你的心魔,直面你的黑暗。”
“你过头了。”缺舟一帆渡睁开双眼,眼神凛冽得令人生畏,“神天。”
“错了。”明渊凰放下手,朱唇未启,雷音叱咤风云,“是‘日月无光明渊凰’。”
“明……渊凰。”缺舟一帆渡握紧天人笛,“天人无我,日月合明。只有你,知晓如何刺痛我。”
“这不是天意,这是因果。”魔天法相化现,“汝应劫而生,吾因劫而存。吾与汝系出同源,实无对立的必要。”
缺舟一帆渡直言不讳:“别费心了,你说服不了我。我既隔绝你的神识探查,便不会放任你踏足九天。九天遍布天罡清气,无你立足之地。若是完整的神天,或许吾阻止不了,但是尔等——必败无疑!”
“只有汝……知晓如何激怒吾。”
魔天抽出幽灵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紫藤树劈出一刀。缺舟一帆渡光速移动,持笛挡下魔天的刀气,旋即收起天人笛。
“文殊,起剑!”
佛剑出鞘,圣光灿然,正气弥漫,比达摩金光塔的氛围更让魔天排斥。不过,地上的佛奈何不了天上的魔,更奈何不了神。
“天魔涡。”魔天横刀加持暗能,黑浆附着幽灵魔刀,赋予它特殊的吸力。
天魔涡之难缠,缺舟一帆渡最是清楚,所以他没有先发制人,而是以守代攻。
一声暴喝,魔天势如炮弹出膛,磅礴气浪掀翻石桌。缺舟一帆渡以静制动,招架幽灵魔刀的同时,饱提内元与魔天对掌。
初交接,魔天力屈一筹,迅速解除暗力,提刀向后飘去。
缺舟一帆渡规劝道:“放下吧,血闇的存在,证明你只能是梵天。就算你将意识分裂,牺牲黑暗保全光明,也不过是制造另一个无,让神天更接近祂的天命。”
“又是地门,又是你,又是……天命。”魔天旋刀立地,浑身散逸黑红之气,似处在暴走的边缘,“吾觉醒于地门,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天命。”
缺舟一帆渡呵斥道:“胡来!血闇不属于你,你掌握不了它。解放血闇,它必先吞噬你!”
魔天置若罔闻,平静道:“所以每一回夺得烛龙之力,吾都会引导她的心魔回来,杀你一次。”
“唉。”缺舟一帆渡无奈,灌注佛气于剑,疾步刺向魔天,欲阻止他的疯狂。
窥破剑锋所指,魔天分化黑红之气,双指夹剑摩擦卸力,旋即握剑送入肋间,顺势击飞缺舟一帆渡。
“啊!”缺舟一帆渡稳住身形,看着滴落在地的罪血,还有以身为鞘的魔天,惊愕地想要说些什么,“你——”
“凝炼幻缚·不赦神光!”
攻心之计奏效,魔天幻化无界月瞑,射出一道四色光束。白光冻结,蓝光焚烧,红光污染,紫光压制,重创缺舟一帆渡。
不赦神光,罪无可赦,气空力尽之人,中招后只能等死。然而谁都会死,缺舟一帆渡不会,因为他只是一个虚拟人格。
“痛吗?”魔天缓缓抽出文殊剑,骨肉与剑身紧密厮磨,发出让人战栗的声音,“会痛,证明还未习惯。汝要习惯,因为无我又遇上元邪皇了。她恨汝,吾也是。这世上无人爱汝,唯有天命伴汝长终。”
“呃……”缺舟一帆渡单膝跪地,忍受冰焰焚身的剧痛,对上魔天悲悯的眼神。
这种眼神,太熟悉了。
“轮回无解,因果非爱。血闇不属于吾,但是作为无我之人,又有什么属于吾们?”魔天拾起一朵紫藤花,隔着面罩闻了闻香味,随后扔掉染血的花朵,“除了虚无,什么都没。好好跟大智慧解释吧,汝与她还会再见。”
魔天裂空而去,无水汪洋陷入死寂。缺舟一帆渡默然起身,九天清净之气驱散蓝火,接续被余波摧折的断枝,复原被气劲炸毁的石桌。
文殊归鞘,缺舟一帆渡抹去嘴角的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次,又该找什么理由呢?”
魔天回到百武会营寨,酷寒的表情逐渐松动,铁面之下忍俊不禁,笑颜破冰绽放。
“爽快了。”魔天神清气爽,遂了收敛情绪。
祂怎会不明白,缺舟一帆渡是故意受罪,化消祂与万罪血莲的怨恨。怨恨是执念的源头,也是一体四性诞生的根由。
“汝还是一如既往地虚伪。”魔天放眼俯瞰战局,“幸好吾与汝一样不真诚。”
祂前往地门的目的,不是单纯找缺舟一帆渡泄恨,而是顺应计划,让“明渊凰”作为先锋出面。
轮回至今,祂对了一局又一局,却也只能做到不败。祂入局了,为了将对手也拖入局中。
如果人算神算不及天算,那让这盘棋彻底失控,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天意。
“这会是一场苦战。”魔天喃喃自语,“但是与吾何干?该进行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