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勾肩搭背地推开教堂的大门,里面依然陈旧,碎裂的砖石,长条木椅摇摇晃晃,布满污垢,但地面和墙面却一尘不染。在布道的台子下方,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留了两个位置。
亚希伯恩还忐忑着遇见梦境当中奇奇怪怪的角色充当自己的兄弟,没想到眼前竟然出现了好几个熟人。一脸冷漠的余期白坐在一个棕色头发的瘦削中年人右手边,他背上还有一个武器匣,像是没有看到亚希伯恩两人的到来。
张亭北抬起头,对着两人的方向,点点头,说了一声:“来了?”他像是是对着两人说着,实则眼神全落在亚希伯恩的身上。除了这几个人,剩下就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孩童。
亚希伯恩强行控制着不让自己的脸垮掉,除了瘦削的中年人是象征的是父亲的身份,其他三人都是标准的夏域面孔。棕头发能生出红发和黑发就算了,这好歹也是西域面孔,在潜渊之梦出现三个夏域人恐怕也太魔幻了一点吧。
“亚伯,约翰。你们迟到了。”中间的中年人开口道,他偏头看向教堂中泛着绿锈的挂钟,残缺的表面上断掉一截的指针慢腾腾地转悠着,鬼知道他是怎么从上面看出时间的。
红发男约翰连忙承认“错误”,“父亲,三弟吃坏肚子,我不是等着他嘛。”他拉着亚希伯恩连忙走到几人中间,找到位置坐下。
脏兮兮的木凳坐起来滑腻腻的,亚希伯恩没管这么多,眼神飘忽,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被眼前的父亲辛苦隐藏的教堂内部除了破败之外没有任何特点。
约翰悄悄地用手指顶了一下亚希伯恩,亚希伯恩连忙收回乱瞄的眼睛,却不巧与父亲严厉的目光对视了,亚希伯恩假装心虚低下头。
父亲清了清嗓子,生硬地说道:“孩子们,日子过得是多么快啊,眨眼之间我们的家族壮大了这么多,而今天,你们的大哥彼得也要成年了,他将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真正承担起家族的使命!”他情绪渐渐高昂,就像是一台齿轮生锈的发动机加入了过量的燃料,嘎吱得运转个不停。
说着他用手拍了拍余期白的肩膀,从腰间掏出一个皮囊,打开瓶盖,倒出淡黄色的液体,淅淅沥沥的液体从余期白的头顶下滑,从粗布衫的领口灌进去。
液体没什么味道,但是看着余期白难看的脸色和隐隐攥紧的拳头,想必体验相当糟糕。
约翰悄悄地捏住了亚希伯恩的袖子,小声喃喃道:“三弟,这也太恶心了吧。以后我们成人礼不会也要这样子把这种东西淋在身上吧。”亚希伯恩默不作声,除了二哥约翰以外,身边两个兄弟没有任何反应,他也只是按兵不动。
直到所有的液体都倒完,他走到布道台,挽起袖子推开放在台上的木箱组成的讲台。木箱下面赫然露出一道暗门,但是亚希伯恩的注意力却完全没有放在暗门上,在“父亲”赤露枯瘦手臂上,一道类似疤痕的印记在彩窗投下的光影中分外明显。
印刻的烙印?亚希伯恩的心咯噔一下,面色微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