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希伯恩思索半天,明明很简单的东西,他却难以从记忆中将其挖掘出,他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在黑商人的车上,那个时候,我们要一起去奥威亚饭店吃饭。”
张亭北转头看向余期白,后者正就地坐下调息,张亭北紧接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和兵灾第一次见面在什么地方。”
“灰雾树林的木屋里面。”亚希伯恩没怎么犹豫地回答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清醒了不少。“你怎么也在潜渊之梦,张先生。难道你们也被‘大衮’的余孽拖进来了?”
“具体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简而言之,我们是有备而来的。”张亭北露出一口白牙,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支掉色的钢笔,“这就是钥匙。”
泠提着小提琴,坐在亚希伯恩床前,面前是摊开的乐谱,并不是那本《命运》,不过是一首轻松活泼的曲子,名家之作,显然不是一个半吊子可以立马学会的,在正式学习演奏诠释之前,泠选择拉一些简单的曲子练练手。至于为什么选择并不是最优选的小提琴,原因只是在于钢琴携带不便而已。
将琴枕在脖子处,她起手一个低音,打着瞌睡的阴崇生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明明是欢快的音乐,在泠的手上却宛若送殡,如丧考妣的错觉让阴崇生浑身打颤,这可比锯木头的声音更可怕。
“停停停!”阴崇生连忙叫停,他受青染嘱托好生照顾着亚希伯恩,可不希望泠一曲把病人送走。“你这么拉,对病人的病情恢复不利。”
阴崇生原以为泠会就此罢手,谁知对方丝毫不按套路出手,抽出手翻到后面几页,这是夏域的一首悲情歌,背景故事是讲述相爱两人没法成全,最后殉情的悲剧。
泠反手就是拉的大开大合,搞得好像死去的一对有情人诈尸从坟墓中爬出来载歌载舞,庆祝忌日周年。听得阴崇生一阵心塞,但他也只能安慰自己,泠年纪大了,到了叛逆期。
“所以,你们通过了我的梦境进入了潜渊之梦?这是我第一次在梦境当中以清醒者的方式和你们对话?”亚希伯恩仔细将张亭北所说的前因后果消化完。
张亭北摇摇头,说道:“不是通过你的梦境进入了潜渊之梦,而是你的梦境就是潜渊之梦,有人以你为核心创建了这个梦境,这是一个你无法掌控的梦境,但他不属于‘大衮’的邪魔信徒,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而我们也只是你潜意识的一员,在这里我们没有办法全力施为,过于强烈的冲突会直接撑爆你的意识。”
“属于我?”亚希伯恩皱起眉,张亭北没有打扰他。“这里所有景象都是我潜意识的产物?可是我从没有来到过这片林子。同样我对这里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印象。我先前还在剧院的走廊当中,只是打开了木门,就来到这里。浑身上下的服装都变了。”
亚希伯恩突然说不出话了,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对,我记得我在剧院,看到了一朵枯萎的蔷薇,还有一柄十字剑!”
亚希伯恩没头没尾的话让张亭北困惑不已,他刚想去问,亚希伯恩却低下了脑袋,半晌之后,他抬起头,一脸疑惑地问道:“三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