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小段距离后,在前面的三人见到了一抹粉红色的光芒,暧昧又勾人。一股子廉价小旅店的气质在封闭,泛着些许臭味的洞窟中显得分外诡异。
“到了,孩子们。”父亲匆匆停下脚步,他别过脸,干瘦的脸融入黑暗中,但一双眼睛在像是接引着那一抹粉红光芒,“那就是我们这个家族,最伟大的秘密,也是我们家族最伟大的骄傲!”他的声音嗡嗡作响,像是有翅翼在振动,无比狂热,虔诚。
他在黑暗中指着那片粉红色,再次走近,步伐却很慢,很轻柔,像是怕打扰他最爱的情人。
竖井之上,废弃的教堂中,颜焕被各色的纸人,纸动物包围着。这些纸人大多是他用梦境中的糙纸照着镇子上的人捏成的。
他们此时坐在教堂腐朽的木椅上,就像是虔诚问道的信徒,只是本该站着授道之人的台子上却裂开了一个大洞。天色逐渐黯淡,不知不觉间,整个白天已是宣告终结,夜幕到来。
颜焕盯着竖井口,所有纸人也齐刷刷地望过去,约翰还是没有醒转的样子,被几只纸狗团团包围着。最后一点日光伴随夕阳沉沦,彻底消失,颜焕眼中焦急之色出现,下去的时间太长了。他没有点火灯,这里都是纸人。黑暗中,林间的月光浮现了。
忽然,畸变突生,一只比正常成年男子还要大一圈的飞蛾怪从教堂的某一个角落冲刺而来,强健的翅膀卷起尘埃,疾驰冲向颜焕,周围来不及躲闪的纸人被顶开,紧接则是被翅膀的锋利边缘切断。
“遗种?还是‘大衮’的改造物?”颜焕来不及多想,梦境是由“大衮”那群令人作呕的邪魔信徒布置的,其中有这些奇怪的东西并不让人奇怪。
他手中法诀掐动,“意象.拟形”,摹画在纸人,纸动物骨架,纸面暗处的轨迹被瞬间激活,原本呆呆的造物,脸上的呆笨变成了吊诡的苦笑,像是扑食的恶犬扎堆地和飞蛾怪冲撞在一起,纸屑飞扬,脆弱的纸人禁不住飞蛾怪的进攻,大量的破碎,上面布置的轨迹损坏,失灵的造物低下头,不复灵动。
颜焕满脸心疼,心中怒火上涌。虽然这些纸人材料很差,看上去粗制滥造,但每一个都是他精心之作,无论骨架,纸张,还是上色都是亲力亲为。不再执着纸人,对付遗种,或许“火”,“金”这些刻印更占优势,但他身上的画卷已经交给了下密道的两位师弟了,不能放手施为。
除去阻挡飞蛾怪的造物,剩下的造物迅速向他汇聚而来,重叠到他的周围,搭建成了一只五彩斑斓的舞狮,颜焕摆好架势,以他为核心,仪轨建成,“意象.赋物”为核心,纸胎褪去,一只鲜活的狮子脱胎而出,呼啸着,向飞蛾怪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