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期白双脚在飞蛾的肚子上借力,手中斩马刀随手抛飞,迎手接过一把红色的长刀,将卡在飞蛾肚腹的父亲双臂利落的斩下,那足以抵挡斩马巨力的臂膀,在这柄长刀手下,瞬间被裁断。
飘悬在空中的画轴上映出洞窟清晰的画面,燃烧着虫卵的洞窟,高温使藏身在虫卵中的飞蛾们提早出世,乱窜的飞蛾挥舞着沾满液体的翅膀,在火焰中,液体蒸干,来不及起飞的,坠入火舌,化作柴薪,就算张开翅膀,最后也成群没有没脑地遁入火影的幻想中,所谓飞蛾扑火不过如此。
自从红色刀光闪过,状态良好的画卷却突然裂开了几条裂缝。余期白唤回所有兵器,纷纷归位回武器匣中。他像是逃脱什么东西似的,和父亲和飞蛾怪拉开距离。
“你就是污秽圣母,我想镇子上的教堂供奉的应该就是你吧。还是说,什么事情都要帮忙隐瞒的霍恩牧师,你才是应该被放逐的圣母子嗣?”余期白看着面前的一人一蛾,冷淡地说,他的闭气功夫好,此时才吐出浊气。即使刚刚口吐芬芳时,他也仍是提着一口气,此时送出气,整个人的气质全都松弛下来了。
“果然,松弛得当,刚柔并济才是正道。剑走偏锋,一味固守完全行不通啊。”余期白先前的对峙看似力大势沉,一连串动作连贯下,杀得敌人毫无招架之力,但难逃力大砖飞嫌疑。
“那只是世俗之人对我们的偏见,我的儿子应该都被你们这些无耻之人杀掉了吧。不然他们流着霍恩的血怎么会叛逃家族的命运。”父亲枯瘦的脸拧在一块,大吼着反驳。
“霍恩牧师,不要自欺欺人,跨越人和遗种本是禁忌。速战速决吧,你们这些腌臜货色让我的向道之心不再通透了。”他语气蓦然冷下来,但其中轻蔑的意味却更胜以往。洞穴当中蛾子虽小,但数量倒是不少,积攒的杀孽应当够了。
火焰愈燃,空气越稀薄,人为构建的大型灾害,配合着飞蛾的残尸,足以启动“兵灾”位阶上最禁忌的棱角。余期白再次甩出一张画轴,青染在他们进入梦境时分别给予三根画轴,但实际若是余期白一直处于“兵灾”状态下,就是三篓子的画轴都不够挥霍的。
不似在镇中教堂还需控制力度,以免误伤,此处占尽地利,人和,余期白浑身像是涂上了一层金属薄层,在火光中又像是逸散着金光。“精炼.腐金漆”,源自于腐金母这位声名狼藉杀人如麻的异族信奉神明,此时化作了“兵灾”得以运行的关键核心。
巨大的威胁霎时间充斥在一人一蛾心头。“我亲爱的孩子,我好害怕。该怎么办。”女人吓得浑身发抖,即使那一头乌黑垂落的秀发被火点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要害怕,我们两个会永远在一起的,我发誓,这一群打扰我们的外人,妄图偷窥,篡夺我们家族的人会得到惩罚的,我发誓,我发誓!只要等我一下就可以了。”
站在余期白的角度,他看见霍恩牧师突然吻住女人,但女人却突然爆发出一阵惨叫,细看来,霍恩牧师咬住了女人头颅和飞蛾身躯连接的地方,撕扯肉体,用力吮吸着汁液。
他枯瘦的脸上狰狞的暗纹凸显,象征“大衮”将人类向着遗种不可逆转变化的前置刻印“饥渴.嗜血”,正急速地改造着霍恩牧师的身体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