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处理起来。
“你担心我作甚,西海岸上可要比这不知凶险多少。什么伤我没受过,要说命大,长生观三代‘木德’都没我活的久。”
“你骄傲个什么劲。”泠话一重,手上劲道一沉,药粉堆了起来。
“嘶......”她倒吸一口气,但随即止住。泠三下两下用绷带把她的手绑的结结实实。
尤其是在打结的时候又多上的两分力。那才是青染吃痛的地方。
“我和你不一样。”青染说道,而泠把青染先前包扎手的布放回桌上。“我处这层位阶上,就是劳碌的命,一辈子的算计。”
想到西海岸的事情,泠心里的气就止不住的上涌。但此时心又软了下来,“你还自号逍遥呢!可笑。”
“笑吧,笑吧,被自己的妹妹笑两句又掉不了两块肉。”青染把缠着绷带的手拢在袖子里面,笑得比泠还高兴。
泠身上灰雾弥散,一只猎犬样式的生物,叼着那一大片巨大的深蓝色鳞片走到她身边。
“我的医疗费很贵的,这就当作报酬了。”泠接过鳞片,转手贴在身后畏首畏尾的巨大生物身上,巨兽的身体显得凝实了许多。
“什么出息,怂包。”泠身后雾气弥散,显然对梦境里面的手下怂包的行为有些不爽。
“‘东’改变了‘时序’,蛾母的因果产生了两份,大君拿到了藏在亚希伯恩意识当中的那一部分。”青染翻出一柄曲线流畅,雪亮的匕首。
“庇护身上的蔷薇枝茎是借助‘亚斯塔路’的权柄配合蛾母揉捏出来的。所以在他身上不是枝茎寄生了他,起码在‘因果’视野中,每一丝的枝茎和他都是苟且的关系。”
泠脸上露出险恶的表情,虽说神明之间权柄有交错之处,但像‘大衮’和‘亚斯塔路’这样表面不同,内核一样的却只此一例。而且引起她这般不适的,“大衮”和祂的邪魔信徒绝对是独一档。
或许在极久远之前,所有被称之为神明的存在也勾心斗角着,抢夺着这些不可道明的概念。
“我记得很早之前还有些邪教宣称‘亚斯塔路’是圣母,被裁判所处死了一大批。”泠回忆似地说道。“现在的教会太懦弱了,既没有拓新神明遗迹的决心,也没有扫除这些邪教徒的毅力。”
“空闲的时候,带亚希伯恩去接个秘学会的委托吧。能斩掉纠缠的因果也是好事,大君也不至于追得他这么狠。”、
......
泠这一回真是陪亚希伯恩回房间了,青染想摸出酒,想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意外掏了个空,太久没交上朋友,连话都不会讲了。还是高人装多了,想变回普通人已经不成了?
劳碌,劳碌,谁还不是个劳碌命呢?以往‘云兮’手下最逍遥的遗种大鹏,飞空时也是一息一息的劳碌。她的劳碌自从选择成为“人之器皿”开始就注定看不到头了。但自无为入有为,身无一物,方可轻盈登临重重位阶,这就是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