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明突然看向我:“小虎,你那个美术培训班的老师叫杨月是吧?”
高志明突然提到“杨月”这个名字,我心里“咯噔”一跳,结合假钞、杨月老师画本里的美元临摹画这些信息,我随即猜出了七八分:“……杨月老师是不是和这个叫郑汉龙有关系?”
高志明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杨月是郑汉龙的小蜜,那家美术培训班就是郑汉龙出钱给杨月开的。”
杨月跟郑汉龙有这么一层关系的话,那这个美术培训班的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我立即把杨月突然让我画美元,还夸我画得特别好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高志明想了一会儿,又问了我一些平时在美术培训班的事情:“你在那个老师面前有没有谈起过家里的事情?比如咱们是干什么的,家里的位置等等。”
我摇了摇头:“我在班里一直都只是闷头画画,别的什么都不管。”
红姨也插嘴:“报名的时候,我在紧急联系人那一栏留的姓名电话和家庭住址也都是假的!”
高志明摸了摸下巴说道:“被迫买假钱的肯定不止咱们一家店,只是咱们刚来这里,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所以才被这些人给了这么个教训。但是教小虎画美元这事儿有点太巧合了,别是小虎被这帮搞假钱的人给盯上了。”
“高志明,要不店我们也别要了,咱们直接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红姨担忧地说,“小虎还这么小,不能让他们打小虎的主意。”
高志明冷静地摇摇头,说:“蹲了这半年号子,有一点我算是琢磨明白了——跑,有的时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现在有一个想法,红姐,你也不想再继续这么躲躲闪闪地过日子了吧?这一次,我们在郑汉龙的地盘上干场大活,挣笔大的,一劳永逸!如果他们真是相中了小虎,说不准正是个机会。”
“高志明!你别犯浑!小虎现在才多大,你就让他去接触郑汉龙这种人,那不是把羊送进狼窝吗?”红姨气得尖叫,伸手就去打高志明。
高志明没有闪躲,生生挨了红姐几个指甲挠。
我连忙过去抱住红姨安慰她:“红姨,谁是羊谁是狼,现在还说不定呢。”
我摸着她脸上的淤青,心里满是恨意:“他们居然敢这么打你,我一定会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的。”随后我看向高志明,“师父,我愿意去见见那个郑汉龙。”
高志明眼神一沉:“小虎,你真的想好了,这些人可都是假币贩子,亡命徒,弄不好随时都会有危险。”
我说:“师父,我这从小到大见过的人,哪个不是亡命徒?你们就放心吧,他们既然需要我,就一定不会轻易伤害我,而且我是小孩子,他们对我不会有那么大的戒备心。”
高志明顿了很久,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说:“好小子,有胆量,师父这几年没白培养你,红姐也没有白疼你。”
红姨身子一顿,知道没法再劝我俩,而且也知道这些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心疼的抱着我呜呜地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透过红姨,我看到师父复杂的视线。
我们只是想过普通的日子,为什么他们非要来逼我们?
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为了红姨,为了师父,为了这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我必须拼上一切。
那晚,我们一夜没睡,商量好了计策。
高志明把他这段时间打探来的关于郑汉龙的消息,仔仔细细地讲解给我听。
在揭阳地界,郑汉龙的大名和假钞二字属于绑定关系。但说到假钞,却又不得不提到另一个绰号“假币教父”的人。
据说,假币教父做出来的钞票,连印钞机都能骗过。但是这个人只画母版,并不直接参与印钱,而且行事特别低调,至今为止都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郑汉龙一直想拉拢假币教父入伙,但是假币教父只给一个叫董大龟的人效力。
董大龟也是靠着印假钞发家的,与郑汉龙分庭抗礼,两边的势力不相上下。
老话讲,同行是冤家,更何况郑汉龙与董大龟做的又是这种暴利“生意”。
借着假币教父的能耐,董大龟的势力逐渐有要压过郑汉龙一头的迹象。郑汉龙自然是不服,于是就想尽办法网罗绘画天才,希望能够画出更能以假乱真的钞票母版。
师父说,从杨月的态度来看,我可能就是他在找的绘画天才。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美术培训班,故意把作业本上画的美元、人民币还有英镑等等,献宝似的捧给杨月,让她给我打分:“杨月老师你看,我画得像不像?”
杨月看到我画的这些钞票,愣了一下,眼睛蓦然睁大:“你为什么要画这个?”
我说:“特别像真钱对吧?要是我真的能画出来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零食吃了。”我就不信这样她还不上钩。
杨月把作业本合上,摸摸我的脑袋:“放学后你到老师的办公室来一下。”
放学后,我如约到了杨月的办公室,她拿出一瓶营养快线,开始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高志明早就猜到她会问啥,提前就跟我确定了话术:孤儿,被红姨收养,无父无母,在揭阳没有亲人。
传递出来的意思就是:随便拐,没人找。
杨月听了,默默地捏紧了手里的营养快线,青筋暴现。
(pS:家人们,写书不易,喜欢的可以帮忙到书首页给打个分,另外有什么建议可以发到评论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