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躺在被窝里,有了温暖,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谢安又切了块五纹白参,点燃炉子,放进去熬煮好。
“娘亲,你好好修养着。我去进山采药。若是回来的晚了,你就先吃着药。”
谢安打算离开的时候,被娘亲叫住了。
“你过来。”
妇人从被窝里面拿出一件灰色的新棉袄子,放到谢安身前比划起来,“前些天阿力他爹陈贺送来些棉絮,我便寻思着给你缝件袄子。你快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
布料是很糙的粗布,捏在手里硌手。
但缝补的手艺却很精细,表面的线条都隐藏起来,穿在身上很暖和。
大小也合适。
“合身呢,也暖和。以后回家就穿这个。”谢安嘴上连连夸赞,双手却在脱棉袄子。
大山里荆棘密布,极容易刮坏衣物。
谢安舍不得。
“山里冷,你穿着去吧。回头娘再给你做件更好的。”
“行。那就听娘的。”
穿回袄子,带好干粮。
谢安背着竹篓和药锄出门。
不过这一次谢安没着急进山,而是在李府对门的一家包子铺门口等着。
他在等刘文出门。
“昨晚还在想怎么引开大蛇取青纹药……刘文,你就是最好的引子啊。”
“你欺我母子,我要你命!”
这会儿天色还早。
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升气了袅袅炊烟,街道上的食肆商贩也陆续营业,沉寂了一个晚上的青乌县,渐渐热闹起来。
包子铺传来面粉和肉的香味,极大的刺激着谢安的味蕾。
咕噜!
谢安咽了口唾沫,捏紧裤兜里的三两银子,很想去买两个肉包子。
其中二两是陈瑜给的,另外一两是昨天在回春堂卖药换来的。
最终,谢安还是忍住了。
娘亲的病不太稳定,保不齐什么时候恶化了,还得花钱请郎中。
这钱,得留着应对突发情况。
念及此,谢安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硬邦邦的馍馍艰难吞咽起来。
“安儿哥,你咋在这哩。”
随着熟悉声音传来,却是陈力背着竹篓和药锄走了过来,自来熟的挽住谢安的肩膀,“走,我请你吃包子油条去。”
见谢安迟疑,陈力便拉着谢安往包子铺里去,“之前你娘好的时候,你不也经常请我吃香的喝辣的嘛。我昨儿刚领了李府的月钱,现在阔得很。你不让我请客就是不认我这朋友了。”
朋友……
这两个字让谢安心中一沉。
之前娘亲在李府当红的时候,谢安身边总是围着一群长工少年,一口一个安儿哥的叫着。
这两年娘亲落了病,那些个围着自己的少年都消失了。只剩得阿力和瑜儿姐还关心着自己。
人在风光的时候,四海皆兄弟。
一旦落魄了,人性丑陋的画卷才会展开。
也只有在落魄时,才知晓什么是人情冷暖。
两笼肉包子,两碗豆浆,四根油条。
虽然简单,两个少年人却吃的分外香甜。
特别是谢安,简直跟饿死鬼似得。
娘亲好的时候,自己也可以隔三差五吃俩包子。
这两年,过的太苦了。
都快一个月没吃过肉包子了……
“安儿哥,你慢点吃。不够再点。”
谢安摸着八分饱的肚子,虽然还能再吃点,但不想再让阿力破费了,“够了够了,今天吃的饱饱。”
阿力大大方方结了账,摸着鼓鼓的肚子出门,“对了,安儿哥。我昨天和爹娘商量过。若是李府容不下你娘俩,就搬来我家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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