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抄家伙啊！这个人他...他是妖怪！”
林森还在扣动扳机，只是手中的日式步枪已经没了子弹。
遍地焦土，秋风呜咽。
白发白袍的老郎中手中的人头犹自滴血，只是胸口插着那柄短刀处，没有一丝血迹流出。
陆鸣环顾四周，仅剩的几名警卫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惊悚与恐惧。
咔，嚓！
其中两人颤抖着拉开枪栓，缓缓地对准了自己。
果然，人们对于自己认知之外的东西，第一反应是恐惧啊...
陆鸣早已预料到这一点。
被人忌惮、惧怕，都在意料之中，自己本就没打算继续留在镇上。
但却不曾想到是以眼下这般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形...
小叮当应该还没憋死吧？
救命啊！
噌！
呋...
“小林子，还有你们...把枪放下！”
李德柱叼着烟卷，走到陆鸣跟前。
没办法，现在看到火苗腿就软了...总感觉下一刻就会有什么东西蹦出来！
“没听见吗？我这个警长说话都不管用了？”
“可是头儿！你看阮老师傅的样子！定是被他给害了！”
林森大声咆哮着。
李德柱径直向他走去，其它警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却仍是没有放下手里的枪。
“我这个人，胆子很小，最是见不得什么鬼啊邪的...”
“咱们的兄弟，跑了五个，死了两个...老子也怕！怕的要死！”
他伸手指向不远处那具被‘苦无’爆头的尸体。
“但是死掉的小鬼子都站起来跟自己人拼命了，为什么他们两个没有？”
“你们告诉我，那么大的火，乱葬岗的尸体通通都给烧成灰了，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没有？？？”
回过头去，瞪向自己那两名仍旧端着枪的手下。
“你们的眼睛，都他妈的瞎了吗！”
二人闻言，双双跌坐在地上，似乎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李德柱转回身来，皱眉看向林森。
“小林呐...我累了，腿也软了，你手里那把三八式借我柱一下...”
林森略微迟疑，还是将手中早已打空了的步枪递过去。
“头儿...你不怪我吗...我之前...”
“呋——”
李德柱丢掉烟卷，接过枪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怎么会呢，你也是为了保全大家。”
他看了看最后看了眼坐在地上的陆鸣，对众人说道：
“长生堂小掌柜陆鸣，与鬼子搏斗，死在乱葬岗了，收拾一下，我们走。”
林森垂头丧气地向前走着。
与李德柱错身而过时，他突然就地一个翻滚，撒腿就跑！
李德柱手中的刺刀悬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
“真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杀我，没...”
话还没说完，一道佝偻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奔跑的路径之上，右手平举。
林森径直撞在柴刀刀锋之处。
他身体仍旧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只是还没跑出两步便栽倒在地。
脖子之上已然空空如也。
滚热的鲜血溅了李德柱满脸。
他心有余悸地再次划着一根火柴...
噌！
火苗乍现，不知为何本能般地向后躲闪了一下。
李德柱深吸一口烟，看着林森的尸体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国家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转头，佝偻老人阴森森的双眼似乎在盯着自己！
李德柱吓得一个哆嗦！再不敢过多停留，大步离开。
“那什么...阮老师傅，告辞！”
看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和那略微打颤的双腿，陆鸣心知，这也许便是自己与他所见的最后一面了。
“走好啊！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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