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没有得到皇帝的准确态度,一时间竟也琢磨不透面前这个以往都是轻佻无能形象示外的君主。
先前赵佶刚刚登基,地位不稳,或许是出于报恩心理,或许是想稳固帝位,总之官家是主动将朝政大权交到了她手里。
可眼下皇帝登基已有月余,威信渐渐确立,朝臣归心,她若是还执意争权,遭人弹劾是早晚的事。
毕竟所谓的史书都是文官所写。
“人老了,不知不觉中记性消磨了大半,有时候看着看着竟不知劄子上写的什么字。”
“老身若是继续以这种状态处理政事,对国家,对官家,对老身自己,都是不幸。”
向氏嘴上这么说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倒是紧紧盯着赵翊,试图从皇帝的面部表情中找出什么。
赵翊敏锐察觉出太后的意图,当即明白了慈德宫这位老妇人不是真心想归还政事。
他也开始惺惺作态起来。
“母亲有病在身,儿子竟毫不知情,本就已经痛心疾首,您又何故说出这种话来。”
向氏微愣,没能料到皇帝会是这种反应。
这下是真琢磨不透这位年轻皇帝的心思了。
向氏不放心,继续试探:“官家博学,在讲学时能让张哲都哑口无言,便是先帝,也不能如此。”
“今日后宫各位娘子来请安,刘美人还向老身说官家勤政,连陪她吃块糕点的时间都没有。”
“我大宋有此良君,何愁不兴?”
向氏这话一出,赵翊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向氏是听闻了他在讲学时难倒张哲一事,又加上刘长音机缘巧合将昨晚他搪塞的理由当众说了出来,让向氏起了疑心,以为他动了要勤政的念头,故意如此。
向氏见皇帝迟迟没有表态,叹口气道:“老身迟暮之年,老眼昏花,处理政事力不从心,”
“官家身有才能,又心怀天下勤于政事,雏凤清声,也不枉太祖皇帝创业垂统。”
见事情已成定局,赵翊只是道:“儿子回去会抄写经书,为大娘娘祈福。”
“祈愿您一切安康。”
向氏点头,随后便表示自己累了,赵翊也不再废话,起身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待赵翊离开后,徐纪宁屏退了殿内的内侍宫女,小心翼翼的询问面色疲惫的太后。
“太后,官家到底是何意思?”
此时的向氏虽有些捉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但心里隐隐约约总是觉得不妙。
“太后?”
见向氏一直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徐纪宁开口小声提醒。
向氏的思绪猛地被拉回,看着面前有些担忧的徐纪宁,这位慈德宫主人做了一个决定。
“准备出宫。”
“出宫?”
徐纪宁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太后没有什么特别的行程安排,为何好端端的要出宫?
向氏只是补了一句:“老身要去韩相府里,快去做准备。”
...............
待到了殿内,童贯立马屏退了殿内的侍从和宫女,焦急询问赵翊:“太后在殿内同你说了什么?”
“一一道来。”
这么说着,童贯倒是拿起一杆毛笔和一张白纸,准备记录下谈话内容,以备如实禀报尚且在西侧间养病的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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