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向来都是因为陛下年幼,无法处理政事,方才由太后暂代执政。”章惇迅速反驳韩忠彦。
韩忠彦道:“当初官家因为刚刚登基,对于朝政之事不甚理解,故而再三泣拜,太后方才同意执政。
“如今堪满一月便又要太后归政,朝政移交怎能如此草率。”
章惇向来性子耿直,当即直接道:“官家一刻不亲政,便一刻也不能理解政事。”
“按韩相公的意思,是准备让官家再等上半年了?”
韩忠彦可不背这口黑锅,立马反驳:“我只是认为官家亲政一事需缓缓而进之,休要歪曲解意。”
章惇趁势道:“今官家成年,聪敏仁德,心怀天下,按祖制,官家当即刻亲政。”
赵翊本来还饶有兴致地在御座上看着这两个老头吵架,突然听到章惇那一句“按祖制”,他心里一动。
这章惇话里有漏洞啊。
果不其然,只见韩忠彦眼眸一亮,迅速抓住把柄,开口便带着指责的意味:“就如章相公刚刚所言,官家已经成年,按祖制理应即刻亲政。”
尚书左丞蔡卞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妙,章惇的话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想要开口提醒章惇,却晚了一步,只听章惇直接应道:“正是此意。”
蔡卞暗自叹了口气。
见章惇就这么水灵灵的送上机会,韩忠彦几乎是冷笑一声:“既然要遵循祖宗之法,那为何在推出新政时又道祖宗不足法?”
“既然祖宗不足法,那即便官家已经成年,但在尚无经验的情况之下,太后执政也未必不可行。”
章惇一愣,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时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如果他按祖宗旧制要求太后归政,那就是承认祖宗之法尚要遵循,是给他们自己的新法实行设置障碍,自己推翻自己的理论依据。
可如果不仿效祖宗之法,也没有特别的依据要求太后即刻归政。
章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眼见章惇被问住了,蔡卞立刻接上话道:“所谓祖宗之法不足法,只是不可效仿不足用之处,并非全部否定。”
“既然上天降下大雪以示警戒,太后又自愿归政。”
“官家成年,人心向归,韩相公又何必再多加阻拦。”
韩忠彦不满道:“推出新法时都说要变革,说什么祖宗不足法。”
“到了现在又言要取其精良,我看所谓的不足用之处完全就是你们自己的标准罢了。”
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韩忠彦一时间气性也上来了,不忘再攻击一下新法。
“自变革开始以来,朝堂纷争不断,百姓叫苦不迭,国家动荡不安。”
“变革了几十年,变出了什么?”
“变出了一堆流民和草寇。”
“变出了我大宋分割两派的党争!”
眼见韩忠彦开始攻击新法,蔡卞当即反击道:“所为变革,就是要革天下之弊,新天下之治,则必须具备“时”“位”“才”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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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者缺一不可,况且自变革以来,阻挠不断,新法刚刚启用便又遭罢停,各地官员懒怠执行,这样的情况之下,又怎么能奢望新法能迅速革除一切弊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