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氏眼见自己的“心腹”韩忠彦此刻被以章惇为首的群臣大肆攻击,哪儿还顾得上葛淙真被施以刺配之刑一事。
“葛淙真确实为韩相门生,也受过举荐。”
“这是不争之实。”
“然吾还记得。”向氏调转话头,继续道。
“当年葛淙真聪明的紧,又是进士出身,韩相看中了他的文章,这才收为门生。”
“谁又能料知今日汝州之事。”
“所谓举荐,也不过常规之举罢了。”
“朝中诸位大臣有何人未曾举荐过自己的门生?”
为了保住韩忠彦,向氏连官场的潜规则都摆在明面说了。
“太后此言差矣。”在众人都默言,连章惇都沉默思索应对之法时,曾布却直接开口。
“大臣虽可举荐门生,但亦要承担举荐不当的后果。”
“若举荐的是品行端正,德才兼备的栋梁之材,则不仅为国朝增一位头角峥嵘的能臣,也可在史书中记上一笔。”
“然若是仅仅因为自身缘由,举荐了尘垢秕糠的鼠雀之辈,则不仅是对官家的不忠不敬,也是对百姓的不诚。”
“收什么样的门生,也可看出此人的道德品行。”
曾布话到此处,直接摆明了态度:“葛淙真寡廉鲜耻,鸢肩羔膝,流放崖州罪责已定。”
“其既然为韩相门生,初次官职差事又是因韩相的举荐而比旁人高了许多。”
“那韩相就必须要为自己当初的举荐不当承担后果。”
刚刚还在为韩忠彦开脱的向氏闻言面色一变,曾布方才这番话,倒是显得自己不识大体。
眼见韩忠彦被群起而攻之,一直沉默的黄履思索片刻。
哪怕其确实有逃脱不了的连带责任,但秉着尽量争取韩忠彦不被处罪的机会,他还是决定出言帮一下对方。
“话说的未免太重了些。”
“韩相多年来鞠躬尽瘁,毕恭毕敬,有功亦有苦劳。”
“眼下又怎可因葛淙真一低劣不堪之人就多方苛责韩相。”
黄履有意为韩忠彦求情,但曾布却不买账,当即反驳道:“黄尚书所言何意?”
“余何时否认韩相对国朝的贡献?又何时苛责于其身?”
“只是身为朝臣,一言一行都关乎重大,既然举荐了葛淙真那样的卑劣之人,自然当承担相应罪责。”
曾布说罢,还不忘再补上一句:“余也收有门生,也曾有过举荐之行,但所举荐之人皆是克己奉公,堂堂正正的仁人志士。”
曾布说罢,当即便对赵翊俯身行了一礼,而后继续道。
“但凡臣举荐的门生中有一人犯了同葛淙真那般的罪责。”
“臣会自请贬官,绝不贪恋。”
听到曾布话中带有如此明显的针对性,韩忠彦顿时一气。
这个曾布!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让他自请贬官吗。
“臣附议。”
还没等黄履再补几句话,就听见张商英此刻开口。
“如若不然,恐怕无法对受此无妄之灾的汝州百姓有所交代。”
这…………………
向氏此刻心中焦急,坐的虽是软椅,但生硬的却如同石块儿。
可偏偏局势一边倒,自己又无能为力。
赵翊见差不多了,适时开口:“朕本想询问葛淙真科举是何出身,未曾想竟得知其为韩忠彦的门生,受过举荐。”
“方才张商英所言,颇有道理。”
韩忠彦心中一紧。
“如若不罚,难以服众。”
接着在群臣的注视下,赵翊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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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罢韩忠彦官职,改知应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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