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指挥使如此厚爱,在下心中实在惶恐。”
尽管知道张译方才所言尽皆虚假,手中的玉佩也不过是好友杜成所献的“宝物”,魏灏清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张译见魏灏清双手接过玉佩,言语中尽是恭敬,他心中越发满意。
他一般会将下属贿赂的东西分为三个等级,上等、中等和下等,并为此置办了三个暗匣。
方才给魏灏清的玉佩便是从下等匣子中拿出的。
张译不知经手了多少件宝物,经验丰富,当初只是将那玉佩往手中一放,当即便判断出这玉佩价值颇低,故而这玉佩也被他随手丢弃在了这下等的匣子中。
质地如此一般,也不知是谁送的,张译心中鄙夷那个他早已经忘记名字的的献呈者。
不过魏灏清家世一般,平日里也未见其佩戴什么好玉饰,想来应是瞧不出真假劣质,张译这般想着。
“你是我看中的,也是我一手提拔。”
张译面上一副关切之意。
“我自然对你极为上心。”
“这玉佩务必要小心管护,再过个几十年,若是你也遇到了看中的后生,便可以将此玉佩赠与他。”
“就似如今这般。”
张译越说,话越煽情。
虽然他已经对着十几个人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但每说一次,张译还是会感慨一声。
自己可真是良师,对属下这般上心,他们定会感恩戴德,日后对自己尽心尽力。
魏灏清右手指移开玉佩底端镌刻的“杜”一字,心里透亮的如明镜一般。
不过他还是面上恭敬,语气中甚至带着些“感激”之意的回道:“下官不才,承蒙张指挥使看中。”
“不必多礼。”张译摆摆手,此刻越发慈和,见时机已到,他终于说出了终极目的。
“日后待你得官家器重,飞黄腾达之时,勿要忘了提携之恩就是。”
…………………
此次送哲宗赵熙灵车入陵,负责丧葬事物的一众官员之中,唯有山陵五使最为重要,五使之首惯例由宰相章惇担任,此外,陈茗道任仪仗使,王扈任桥道顿递使,殿前司魏灏清为修奉山陵都护。
而因为章惇此次并不随行,故而仪仗使陈茗道便全权负责护送灵驾之责。
午时。
微风浮动,吹动白色的丧葬幡旗,大殿外的正中央,安置着哲宗的棺椁舆车,舆车外是一层棺罩,乃黄绸所作。
“由宰辅章惇宣读哀册。”礼仪官高声道。
章惇应声向前,恭敬接过礼仪官手中的册表。
“受天明命,继天立极,治统道统,昭垂奕世…………………”
章惇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足足念了一刻钟的时间。
“再拜。”
礼仪官站于右侧,捏着嗓子高声道。
赵翊身穿初丧服,站在一众大臣前方,对着硕大的楠木灵柩再次行祭拜之礼。
“礼毕。”
“升龙輴。”
“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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