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直院?”
待看清来人,魏灏清不免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对方会在这时冒雨前来。
陈茗道将身上湿漉漉的的油衣脱下,顺手抹去脸颊两侧细小的水珠。
借着不甚明亮的烛光,魏灏清看见对方隐于油衣之下的衣袍都被浸湿了许多。
“夜已深沉,风雨交加,您来此做甚。”魏灏清开口问着。
陈茗道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先问道:“我方才听说,你让那十个差役回篷帐休息了。”
魏灏清确实吩咐了此事,当下也未隐瞒,应着:“确有此事。”
随后又便向陈茗道解释原因:“抬輴吏人数少,今日又赶了一天的路,难免有些不堪重负。”
“方才看他们实在劳累的紧,为了不耽误明日或后日赶路,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
魏灏清说罢,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说得不对,顿时心中有些后悔。
陈茗道是官家点名全权负责此次护送的特使,命抬輴吏分作三队轮流看守灵车也是其下的命令。
自己方才因为看这些人实在劳累的不成样子,便自作主张让他们回去休息。
难道………陈直院在这样暴雨狂风之下前来,是为了问责此事?
魏灏清不动声色瞧了一眼对方那连穿了油衣都挡不住雨水而被浸湿的衣袍,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实在想不出对方还有什么理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专程赶过来。
这般想着,魏灏清便想开口主动请罪。
“在下………………”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
陈茗道点头,十分认可魏灏清的话。
魏灏清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一顿。
“方才只顾及我们身处山郊之中,都护队看守意义重大,实在不好再从中抽调人手。”
“这一众抬輴吏是最为熟悉舆车的构架,便想着让其分队,轮流看守。”
“这样若是出了事,也能迅速补救。”
“却忽视了他们是最需休养之人这一问题。”
陈茗道认真道:“你做的不错。”
以为会迎来一顿指责的魏灏清有些愣住,看着认可他做法的陈茗道,毕竟平日里都在张译手下做事,魏灏清几乎下意识便接话道:“陈直院是为大局着想,应措有度,在下只是………”
陈茗道知道魏灏清准备说什么,此刻只是摆了摆手,询问道:“魏都护也奔波了一日,眼下怎能只身一人守在这里。”
魏灏清回着:“在下一路骑马,自是要比这些步行抬舆的人轻松许多。”
随后随意补了一句。
“况且又是武人,并不金贵。”
“文武无别。”陈茗道说着,便就近找了一木箱坐下,开口道。
“今夜我陪你一起守在这里。”
魏灏清一愣,顿感诧异,赶忙开口劝道:“不可,不可。”
“此处不能生火,阴暗潮湿,陈直院怎能待在这里。”
“还是快回您的篷帐休息吧。”
说罢,生怕陈茗道是不放心自己看守才要留在此处,魏灏清还不忘补上一句。
“在下今夜彻夜不眠,时刻照看着灵车,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还请陈直院宽心。”
陈茗道见状笑道:“我何时说不信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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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魏灏清还想再言,陈茗道不给其说话的机会,直接招了招手。
“来这边坐。”
魏灏清见状也只得将话咽了回去,应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