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主席台并不让学生上来,但他们还是都默不作声。
林曼走到裴砚旁边,问出心中的疑惑,“裴砚,你不会毕业典礼结束之后,还要带我回海城庄园吧?”
裴砚偏头侧目,漆黑的眼眸对上林曼的视线,“你觉得呢?”
“出来野一段时间,就忘记自己家在哪了?”
林曼咬了咬牙,“疯子。”
她走下台,教导主任连忙迎上来,“怎么样曼曼,是不是没有我的事情了?”
“嗯。”林曼走的很快。
只是不管她走到哪里,都觉得始终有一股视线盯在她身上。
她在篮球场停下,转身朝裴砚看去,想抓他个正着,却发现裴砚的手拄在椅子上,一直在闭目养神。
“光阴转瞬即逝,拼搏四年的命运之花,已经伴随着诸位随之绽放!我代表海市向各位圆满完成学业的人,表示祝贺,接下来有请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林曼在一片掌声中走上台。
发言稿展开,她正要贴在面前的提词器上,却发现她手中原本写满字的发言稿!此刻竟然是空白的。
一张白纸…..
台下的学生已经落座整齐,目光凝聚在林曼身上,等待着她的发言。
林曼面色不变,一双眼就这样精准找到坐在第一排的甘甜,此时她正手拄着头,歪着身子冲她甜甜一笑。
她唇形动了动,像是在说,“曼曼,要加油哦。”
原本林曼还不敢确认是不是甘甜做的,但现在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不是她做的就有鬼了,这样的能在裴砚和全校师生面前出风头的机会,甘甜怎么可能错过。
还以为她突然被换成学生代表讲话,是裴砚做的,没想到会是甘甜,曾经觉得她吃到教训也就死心了,没想到她还真是越战越勇,一点也不长记性。
林曼勾起唇角,只是甘甜,这一世是不能如你愿看到她出丑的模样了。
迟迟听不见声音的裴砚,缓缓睁开眼,目光看向高台之上的林曼,见她拿起麦克风,面容带笑,毫无怯场。
“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转眼四年已进入尾声,感谢所有老师的辛苦付出和无私奉献,过去已经结束,未来即将开始…..”
“这四年我经历了许多,这些时光和经历成为我人生宝贵财富,从前我像一个深处黑暗中的人,找不到现在,看不到未来,但此刻,我坚信我的未来会成为更好的自己,我抓住我抓住的东西,放弃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不管未来有多么崎岖,我坚信,我准备好了!”
话落,伴随着一阵沉默而起的,是更加热烈的掌声。
林曼脱稿,完成了十分钟的无间断的演讲,她的发言没有华丽的词缀,没有虚伪的讨好,她只是用心的讲着自己,这份真挚同时也燃烧了别人。
她面色淡然,游刃有余的模样,浑身像是在发着光,经过这么多事情,她早就不是那个一点风雨就能把她吹跑的人,她是真正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去迎接明天的人。
林曼抬起头,就看见裴砚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幽深眼底像是涌起一层火热。
甘甜的脸色愈发难看,手中的牛奶纸盒不知何时已经被捏扁。
林曼收回视线,正准备下台时,却被高跟鞋扭了一下,径直朝着地上栽去。
突然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陌生熟悉的气味让她心间一颤,抬起头见是一个压低帽檐,戴着口罩的男人。
尽管他没有露出眼睛,林曼却还是一眼认出,面前的人是江序之。
他半张脸藏在帽子的阴影下,“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我不在,你岂不是要被摔伤了。”
他低沉的声音贴着林曼耳边擦过,偏偏此地,是下楼梯的死角,外面的人看到,也只是会疑惑林曼怎么下楼梯还没有出来。
“你居然还敢来,不怕回不去吗?”
“看来我跟甜甜在器材室说的话,你还是都听到了。”
林曼向后退了一步,主动跟江序之拉开距离,“听到又怎么样?江序之,你以为你还是刚来海市的那个你吗?你已经输光了在海市的一切,说你一败涂地都不为过,你觉得我会怕?”
“你猜…如果我现在大喊一声,你会怎么样?”
江序之垂眸,看着面前女人眼中的神色,轻叹了口气,“曼曼,你果然跟裴砚说的一样,是个小没良心呢。”
“我可是因为你才冒险留下来的,刚刚又救了你一次,没想到你现在就这么绝情,我是一败涂地不错,但你是不是也有些卸磨杀驴呢?”
迟迟没有见到林曼走出来的裴砚,看着楼梯出口处眉头轻蹙,对身边的韩铭道:“去看看。”
“是。”
“江序之,你这个词有些不恰当,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从来没有答应过跟你做什么交易。”
“现在没有人在,你不妨说说你一直跟着我,阴魂不散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序之的唇动了动,正要开口。
林曼却已经率先道:“别拿你那套喜欢的词来侮辱人,我一个字都不信。”
林曼知道自己长的还行,可没有天仙到让一个原本地位权利都不缺的男人,就非她不可了。
江序之身边不缺女人。
话落,林曼直直的望向他,沉稳有力脚步声响起,江序之听着,便知道来的人是谁。
他的唇忽然凑近林曼。
林曼一惊!下意识偏头避开,他只留下一句,“我会再来找你的。”
再抬头,林曼眼前已经只有韩铭,“夫人,您没事吧?”
他的目光警惕看向四周,林曼摇摇头,“崴脚了。”
她没打算让裴砚知道,不然以后他可能还要把她锁在家里。
毕业典礼已经接近尾声,林曼有些犹豫,她不想跟裴砚回去,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真是难办…..
“曼曼,真是恭喜你了,你的演讲我们都…..”
啪——
林曼扬起的手落下,在半空中甩了甩,甘甜的头重重的偏向一旁,脸颊迅速肿起。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曼。
“你敢打我?”
林曼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从包中拿出那张白纸,“你做的?”
“你胡说!”
“这张纸上有淡淡的凝露香,这是裴氏的专利,当初只给了你一个人,只有你才能用这瓶名为Vision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