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降落在了密林深处。他木然地走了几步,然后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了草地上。
这里的时空间波动尚未完全散去,肉眼虽无法观测,感知却能描绘出尚未完全闭合的裂缝。如果拼尽全力,他确实可以凿开那道口子,但……然后呢?在佐助和博人到来之前,从未有人完好无损地从时空间交叠的乱流中归来。
如果年轻个三十岁,他或许就有闷头就干的勇气了。可长成讨厌的大人后,要考虑的事情是那么多,罗列了一个又一个不允许他脱身的理由,就连流着血泪的佐助也没能让他抛却摇摇欲坠的理性。
这是第四次了。
这一次,他的视角更加完整,连带心理活动和人物生平也“梦”了出来,而让他真正头皮发麻的,是最后一个人的视角。
那个时候,还活着的能用须佐能乎的宇智波只有两位。由于佐良娜没有兄弟姐妹,更不可能再用那么残忍的方式获得永恒万花筒,在移植大筒木细胞前,她时常因万花筒而住院。鸣人看过佐良娜的病历,头疼,眼疼,视线模糊,那都是万花筒过度使用的症状。而在梦里,他真真切切地把这些体会了一遍,甚至连少女对父亲的心疼和面临巨大压力的紧张和恐惧都体验的惟妙惟肖。
他没法再忽视那些不该属于他的记忆了。那些情绪,那些人生,那濒临死亡的恐惧,那渴望活着的求生欲,那刻骨铭心的恨,都真实到让他恐惧。
要如何完整地得到一个人的记忆?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存在他脑子里的任何忍术都做不到这一点,连写轮眼也最多看到发生过的画面和声音,不可能连复杂的心理活动都能洞悉。
“你这次昏迷了十六个小时,中途扉间找过你,因为感知到了异常的查克拉反应。然后是晓组织成员位置的汇报,不死二人组出现在了草之国,应该不是回去探亲的吧。”九喇嘛的声音缓缓铺开,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平和。他并不知道鸣人做了什么“梦”,但“昏迷”带来的狂涛巨浪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想转移一下鸣人的注意力,至少不能再让鸣人动用力量了。
“另外,这封印,你还准备补上吗?”九喇嘛敲了敲破破烂烂的牢门,为了保护他,这玩意确实竭尽全力了,碰一下还会掉渣呢。
意识空间里仰躺的鸣人翻了个身,人是坐了起来,却依旧双目无神。他头发已经长到足够垂下两鬓,和识海里的倒影越来越像了,他的内心在极度排斥着这个可能,就好像……那样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不用修了,就这样吧。”
“辛苦你了,九喇嘛。”
只有找到穿梭时空间的办法,他才能去拯救那个世界。而在此之前,这个世界也绝不该被放弃。
辛劳一生的采珠人因买不起药而病死了母亲,他们采了一辈子珍珠,却用不起一丁点和珍珠有关的东西。另一边,却是一点小病小痛就找来了一屋子医护却还嫌不满足的富商。世界的参差绝非一朝一夕便能抹平,最具冲击力的感受,果然还得自己去体会。
他要去亲眼见证尽可能多的人生,才能为世界找到更好的出路。
鸣人踩着饭点回了医院。幸亏他还没忘记满木叶找人的自来也,放了个分身去通知了一下消息。只要稍稍试探,鸣人就知道他并没有那段不可思议的记忆了。佐助是个谨慎的人,肯定消去了所有人的记忆,他们只记得鸣人朝天放了两个新术,惊动了大半个木叶的警卫和高层。鸣人认了这口锅,毕竟他确实放了两个危险性极大的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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